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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一直等到他上了船,船开了,才躲会车厢,哭了一会子,才叫了丫鬟上车,侍卫们整了队,车夫驾车送了她回宁王府。
傅慎时一走,红豆留不留京都随意,回去便收拾了东西,宁王却说快到中秋,在京中过节算了。
红豆便又在京中留了些时日,期间薛长光的祖父过世,他为了守孝,亲事彻底耽搁下来。
红豆还跟着宁王一起去薛家老太爷家中吊了丧。
中秋节后,红豆才跟着宁王一起回了真定。
到了真定,上门提亲的人不少,宁王全打发了,说是要留女儿在身边尽孝几年,红豆闲来无事,又不需要自己奔波什么,便在家中学琴棋书画。
可惜红豆天分不高,空有一双漂亮的手,学不好琴。
书画两样她曾在傅慎时手下学过,那时便学的马马虎虎,如今也就是勉强能见人的地步。
至于下棋嘛,她常常在宁王手里吃亏,因她不服输,倒是小有所成,能在宁王手里十局赢下四局。
日子悠哉,便过得快,眨眼间便是一年。
可红豆一封从滇南来的信都没收到。
(二更)
红豆等了傅慎时一整年,一封信也没有收到。
最初她一听说驿站有信件送来,便巴巴地跑去看,却无一是滇南来信。
傅慎时不是无能之人,除非失了自由,否则他绝不会一封信也不送出来。
滇南土司嚣张野蛮,滇南知府治下并不太平,别说是不得宠的长兴侯之子,便是皇子,土司说不定也敢欺辱。
红豆焦灼失眠了几个月,到底没忍住,求了宁王去京中问胡御医傅慎时所去之地。
等胡御医回信的几天,红豆白天食不下咽,夜里辗转难免,偶尔宁王找她下棋,她也有些心不在焉,更别提真定世家大族的姐儿想过来找她玩,全叫她以生病为由给回绝了。
胡御医的回信来了后,红豆才回了神,拿着信请宁王派人去滇南送信查探一番。
宁王年轻的时候去过滇南,他一看地址,便拧起了眉头,同红豆道:“怎么去了这么远的地方?”
信上写的地方,叫孟良府,红豆没看过大业舆图,根本不知道这是哪儿。
红豆连忙问宁王:“父亲,您去过这边?”
宁王颔首道:“这边土司很难缠,虽名义上服从云南都挥司、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三司,实则根本不服管。
我去的时候不到二十岁,还和那边的人动过手,当时我自报了身份,人家照样不放心上,若非同行人多势众,指不定我还回不回得来呢。”
红豆惊出一身汗,道:“孟良府现况如何?”
宁王道:“已是与缅甸接壤。
云南土司势大,一直是皇上的一块心病,这多么年,为父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他又安抚道:“你先别担心,为父派去过云南的老兵替你走一趟,打探消息应是无妨。
况且这小子不是凡物,除非他……他若想送信,必有法子。”
红豆亦知如此,便只好等宁王部下去一趟云南。
宁王很快就派出了人出去,因路途遥远,估摸着得几月为期,才能收到消息,红豆这一等,因为郁郁,做了噩梦,便经了一场风寒。
她知道傅慎时是重诺言的人,他都答应她会给她写家书,答应要给她带沙甸货,却没能兑现诺言,十之八九是有不测。
红豆病的时候格外沮丧,有时忍不住想,她宁愿傅慎时是不想给她写信,都好过他不能写信!
年前,宁王派出去的人回来了,说是孟良府那边没有半点傅慎时的消息,至于胡御医说的神医,倒是有,而且在当地名声很大,与土司交好,老兵去的时候,神医正在深山里采药,老兵在他家中等了好几日都不见人,才回真定报信。
红豆脑子里空白的一片,她曾经以为傅慎时会得天花病死,若他那个时候没了,她好像能够接受,但是现在傅六这样悄无声息地没了影儿,她却接受不了。
就好像一根细细的刺横在心口,时而了无痕迹,时而扎得她心口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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