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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慎时比红豆高大半个头,他眼皮子微垂,瞧着娇媚的眼,她的妆容浅淡,双眼灵动,其余之处若出水芙蓉般清丽,看着很舒心。
她这几年好像都没怎么变,长相只是除掉了稚气而已,性格也还是那般。
他嘴边抿了个淡笑,很快又敛起来。
世安堂,老夫人、长兴侯和秦氏早等着了,一旁坐着的还有其他几个爷们儿太太跟盼哥儿。
傅慎时与红豆进了厅里,面色都变得严肃许多,尤其傅慎时,一冷下脸,整个人都显得孤冷难以亲近。
厅中间放了两个花团锦簇的软垫,旁边还有丫鬟奉茶。
傅慎时与红豆一道走去厅里跪下,分别接了丫鬟手里的茶,先后奉给老夫人、长兴侯和秦氏。
几位长辈喝了茶,分别给了红包,老夫人给的也就和傅三娶妻的时候一样,长兴侯和秦氏给的明显就厚多了。
红豆抬头接了秦氏的红包,刚要笑着谢过,一看见秦氏憔悴瘦削的脸颊,着实愣了片刻,随即便低头谢过。
秦氏的变化也太大了!
不止是受了,更像是脸都要垮了,要不是红豆亲眼瞧见,根本不信秦氏会这样。
秦氏亦有些不自在地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这四年长兴侯府从云端跌入泥里,谁都能过来踩一脚,加之她往昔精于算计,略有些捧高踩低,这四年里被不少人幸灾乐祸、落井下石,身心不畅,自然容颜老的快。
长兴侯吊着手臂开了口,淡淡道:“都起来吧,老六,你带着你媳妇去认认兄嫂侄子侄女们。”
傅慎时与红豆双双应“是”
起身。
傅慎时领着红豆一一见过家里亲人——其实她早就认识了,不过匆匆走个过场。
认完了家里的长辈和同辈,则轮到小辈来认他们。
傅慎时与红豆总算能坐下了,盼哥儿先过来的,他走到二人跟前,乖乖的叫了哥哥嫂子,只是因为与傅六和红豆不熟,声音很细弱。
傅慎时冷淡地“嗯”
了一声,红豆明显瞧见盼哥儿肩膀一缩,似乎有些害怕,她便笑着递了一个红包过去。
接着其他房里的孩子也都过来叫人,轮到傅三的儿子的时候,傅慎时眉眼软和了一些,却也还是有些冷冰冰的,吓得小哥儿红包都没拿,哇哇地哭着跑去三太太怀里,嚷道:“怕……呜呜,娘,我怕……吃人……”
三太太抱着哥儿哄道:“轩哥儿别怕,你六叔不吃你。”
红豆忍不住侧眼打量傅慎时一眼,他就这么散漫地坐在椅子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眸子里神色冷冰,只是比从前瞧着没有那么阴郁了,的确还是不太好亲近。
她摸着茶杯腹诽,还以为他身体健全之后,人也转性了,看来只是人后与她笑闹,人前倒还是一本正经。
轩哥儿哭了一会儿就不哭了,认亲认到这里也差不多了,长兴侯和傅慎明先走一步,傅慎时便拉了一下红豆的袖子,起身淡声道:“老夫人,母亲,我们俩就先回去了。”
以前姜氏和三太太嫁来的时候,认完了亲便和家女眷一起打牌,或做针线,秦氏这会子也没留人,只说了声“去吧”
。
傅慎时与红豆两人,便一道出了世安堂。
甬道上,二人比肩走着,红豆往他肩膀上轻轻靠了一下,打趣他道:“你怎么那副冷脸,都吓着小孩子了。”
傅慎时淡然道:“我怎么冷脸了?我从前不也这样?”
红豆笑着凑到他跟前道:“你在我面前可不是这样。”
傅慎时斜她一眼,轻声道:“你和别人能一样么。”
随后又道:“何况我也不是故意摆出冷脸,在他们面前,实在没有什么可笑。
难道还要强颜欢笑?”
红豆唇边缀笑,道:“谁让你强颜欢笑了,我不过是觉着吓着孩子不好。”
傅慎时有些嫌弃道:“一个个男孩儿,胆儿小的……我八岁的时候,都敢和儒士对诗了。”
红豆汗颜,又不是人人都是神童!
夫妻二人回了重霄院,院子里妈妈在训话,红豆过去交代几句,便着人去前院,将时砚媳妇叫进来交代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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