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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云既行叛国之事,便必然会有为天下不容的一天。”
秦鹤洲说,“我既灭崔云,也自想过会被寻仇的一天。
只是,我腹中幼子无辜,待它出生,你自可取我性命。”
赵舞霓冷哼一声,继而大笑:“幼子无辜?哈哈哈,你屠戮崔云那夜,怎不提幼子无辜?赵氏满门二百多口,也不是人人都参与叛国之事。
我那幼弟死在你手里时,也不过八岁。
你的孩子,既托生到了你腹中,便合该同你共同担着这血债。”
秦鹤洲紧抓腰前衣衫,手臂死死挡在腰腹前,缓声道:“当年我接到的命令是灭崔云,那崔云上下便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崔云勾结外族,引发边乱之际,也该想到,自会有人来寻那万千无辜百姓和捐躯将士的血债。”
赵舞霓眉心略蹙,并未开口,显然并未想到过秦鹤洲所说。
或许人总是如此,眼前只看得到自己的仇怨,却下意识遗忘对旁人的伤害。
“……但赵鸣筝还活着。”
既已从话中确认赵舞霓身份,秦鹤洲便不再隐瞒。
“你说什么?”
赵舞霓瞪大双眼,二十年来,她从未想过还有亲人在世。
那夜血雨,她带领崔云弟子,挡在后院月门前,生死一线,再度醒来已是天人永隔,未曾料想此生还有再见之日。
眼前仇人叫得出弦儿的大名,必然与弦儿有所交集。
“这是他的孩子。”
秦鹤洲说,“你放我走,他自会来见你。
待孩子出生,是否取我性命随你。”
方才调动内力,已令腹中胎儿躁动不安,自己如今身体,不是赵舞霓对手,倒不如坦诚相待,或可保全孩儿一条性命。
“你以为我会信你?你杀我全家,他不会……”
“他如何做,如何想,自会亲口朝你解释。
但你如今若伤了我腹中之子,他定会恨你。”
秦鹤洲也说不好赵鸣筝心中所想,并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在意这个孩子,左右是缓军之计,便随口朝赵舞霓胡说了几句。
赵舞霓有所动摇,却依旧心生疑虑,唯恐是秦鹤洲为了脱身找的借口:“我如何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他乳名叫弦儿。”
秦鹤洲说。
这是赵家人才会唤的名字,只有极亲近的人知晓,一个杀手不会专门去了解所杀之人的乳名,并记了二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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