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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秋就着杯子咕嘟咕嘟喝了两口,然后摇摇头,“不了,我……我家里有事,得尽快回去。”
“家里有事啊……”
裴渡端着水杯站在床边,静静打量着他,“需要送你吗?”
“不用了。”
闻秋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匆匆忙忙爬起来,发现床尾的小榻上已经整齐地堆了一叠衣服,是他的尺寸——这个男人心细如发,照顾人也滴水不漏。
一站起来闻秋就打晃,后面那处难以启齿的地方,实在肿痛得厉害,而且还有一种清凉黏腻的药膏的感觉。
他心里慌乱,手指也跟着哆嗦,好几次连衬衫扣子都系不进去。
裴渡于是从背后抱住他,伸过手来帮他系扣子,alpha的手修长有力,动作却慢条斯理,一边帮他整理衣服,一边慢慢地舔吻着他后颈的牙印。
这本该是很美好的温存时刻,然而闻秋却心急如焚,他自己胡乱披上了外套,转过身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抱歉道:“谢谢你,但是我真的要走了。”
裴渡并没有回吻他,而是依旧看着他,那眼神莫名地有些冷,让闻秋感到了11月的清晨所带来的那种寒意。
他不敢细想,也无暇去思考,裹紧衣服便朝外走去。
裴渡不紧不慢地跟出来,“真的不用我送吗?这么早很难打到车,而且这么多礼物你想怎么带回去?”
闻秋怔了一下,心想也是,裴渡早就已经知道他家的住址了,那还有什么好推辞的呢?
大厅里堆满了昨夜愉快的残留物,气球和彩带、玫瑰和彩灯,全都浸在昏沉的夜色里,是一场狂欢过后寥落的残余。
“好,那真的麻烦你了,”
他艰涩地回应道,“抱歉,我是真的有重要的事……”
“没关系,”
裴渡好脾气地笑笑,“之前你一刻都不肯多留,现在好歹在我床上睡了一晚呢。”
如果闻秋不是那么心慌意乱,一定能读出他眼神里讽刺的意味。
可是他实在是什么都顾不上了,急匆匆地往外走。
裴渡帮他收拾好了那个巨大的礼物盒,把陆甲导演改过的剧本也塞进了里面。
礼物盒太大了,跑车后备箱放不下,于是裴渡换了他那辆黑色的g500,把礼物盒丢到了后座上。
清晨的大街空旷冷清,车子一路疾驰,畅通无阻。
闻秋紧紧地握着手机,估摸着这个点吴阿姨应该还没起。
他实在是忍不住,先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然后准备回去再登门道歉,把孩子接回家。
车子依然是钻进了坑坑洼洼的城中村里,最后停在了那条狭窄的小巷前。
忽然,闻秋看到了昏黑的巷子口,一个矮胖的妇女正抱着一个小孩探头探脑地张望,小孩嘶哑的哭声在寂静的夜色里回荡着。
闻秋的脸一下失去了血色,好像腔子都空了,只有心跳笨重地回荡着。
他的身体僵硬,好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怎么了?”
裴渡偏过头来,半张脸映照着森冷的月色,“不是急着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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