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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进活动室,一眼就看见缩在墙角的安安。
小姑娘盘腿坐在地面上,低着头,用手肘敲着膝盖,一下又一下。
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动物,乖乖待在原处,等着妈妈领她回家。
她的妈妈来了,可是,又好像永远都不会来了。
安安抬起头,怔怔地向门口望了几秒,然后迅速起身,冲进了陈妈妈的怀里:“陈妈妈……妈妈。”
放开陈妈妈后,她又钻进了许远汀的怀里:“许姐姐,我好想你。”
许远汀拍了拍她的头,小姑娘的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声音也变得瓮瓮的:“许姐姐,时哥哥,以后我们再也不能一起玩了。”
陈妈妈似乎不忍,将门轻轻掩上,自己一个人退了出去。
屋中顿时只剩下许远汀、时奕和安安三个人。
除了安安的抽泣声,一时之间,室内不再有其它声响。
许远汀心有戚戚焉,这会儿,她只恨自己没有达到收养条件,否则就是闹上法院,她也一定要争取到安安的抚养权,不忍受这种别离之苦。
是了,别离。
这个词对于一个九岁的小姑娘来说是如此遥远,又是如此残忍。
她要离开自己长大的地方、离开自己熟悉的长辈和伙伴,只因为那两个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
可是又能如何呢?她别无选择啊。
安安的哭泣声渐渐止息,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轻柔的歌声。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福利院的小朋友们结伴出现在门口,唱起了李叔同的《送别》。
这是时奕曾经教给孩子们的歌,如同那次一样,他用手打着拍子,轻声吟唱起来。
仿佛一语成谶。
一曲毕,安安止住眼泪,声音脆生生地同大家道别。
许远汀受到感染,脱口而出:“我以后会常去看你的。”
时奕附和:“我也是。”
他的声音比以往更加低沉,莫名含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聚散终有时,只是没想到,别离总是来的这样猝不及防。
从福利院回学校的路上,两人都异常沉默,仿佛又如初见那般,成为了恰好共度旅途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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