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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
应嘉涵咽下无关的话,却没就这个莫名其妙提起的话题继续深入。
初弦看着柔软,性子也谦和温顺,但她骨子里却有一种不容摧折的傲气。
这是自她义无反顾离开望园,再委托律师处理爷爷留下来产物的决绝中所窥见一斑。
初弦给他报了地址,应嘉涵划到导航,发现她所住的地方和研究院相隔很近。
这条路不堵,他很顺畅地停到小区门前,初弦解开安全带,试着推车门,但纹丝不动。
知道他有话想说,初弦不催促,也没惦记自动关机的手机,她手指拨弄风口香薰,味道不刺鼻,干净好闻。
初弦没等多久,听见应嘉涵艰涩低哑的嗓音。
“你以后还回终南别馆吗?”
她伸手揿亮顶灯,于是他面部的所有细微表情昭然若揭。
她借着这点昏光去看他,他们都很像应华年,所以他们也很像彼此。
但从面容上看,应嘉涵更像哥哥而非弟弟。
初弦缄默一息,忽然鬼使神差地反问:“为什么?”
应嘉涵迟疑片刻:“爷爷对你很好。”
“爷爷对你不好吗?”
他们同时陷入沉默。
抛出的问题不算难以回答,但无论是哪一种精心矫饰的回复,似乎都欠奉一些原本意思。
应嘉涵再次拿出烟盒,初弦替他开了窗,温声说:“不必顾及我。”
他手指摩挲着纹理清晰的小砂轮,半晌擦开打火机,垂眸衔火。
“爷爷不怎么喜欢我,他也是。
在应家,我的存在更像是一个随时随地揭开便会溃烂流血的伤口,而这个伤口经年不愈,提醒当年瞒天过海的事情有多愚蠢。”
初弦在贺清越口中后知后觉地得知内情,当时第一反应——
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母亲。
荒谬念头一闪而过是更加沉重深刻的无奈,她伸手挥散随风飘过来的白色烟雾,应嘉涵吐息空档中瞥她一眼,抬手在灭烟器里碾了几道。
“嘉涵。”
她看着他眼睛,轻声说:“但这些事情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而且事到如今,再去纠结对错显然没有意义。”
应嘉涵不明白世界上竟然会有她这样的人,不计较、不内耗,甚至不回望过去,她就像极有原则按部就班的指针,有条不紊地走在自己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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