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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种地步,晏华予觉得,祁晏休要是再装就没意思了。
果不其然,祁晏休稍微思索了下,不过一会儿,他的神情就变了。
他微微俯身靠近她,唇角上扬,细长的桃花眸逐渐荡开迷人的笑意,带着风流的雅致。
“本王有一个好侄女。”
他说。
听到这话,晏华予眼尾的笑意更浓了。
“侄女也有一个好皇叔。”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不知是真的夸赞还是讽刺。
话已经说开了,之后,晏华予也没有再与他多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皇叔,咱们合作吧,受制隐忍的滋味并不好受,既站过高处就该明白,权势终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她张开自己的手心,却又逐渐收拢,眼神中充满了对权利的野心。
帝王之术,在于平衡。
她知道,祁晏休监察百官,看似是一代权臣,实则在朝堂上也并非说一不二,总有人在牵制着他,毕竟,他出身王侯,皇帝怎会允许他一人独大?
等什么时候有了其他合适的人选,那他就有可能被替换掉。
而祁晏休,晏华予在上辈子,就已经看清他了。
当年的祁氏一族,可是为国为民的忠臣,老绥渊王战死沙场,王妃因病随之而去,祁晏休悲痛之余,却仍不忘向太祖请旨参军,称子承父业,他应当替父守国。
如此凛然大义,令无数人动容,直到现在,也没有人会怀疑他那时的忠心,但他是祁氏一族最后的血脉,太祖自然是不允的,只许他接管南境的封地,做一个闲散的藩王。
然而,祁晏休这个人,他绝不是个甘于待在封地,一生碌碌无为之人。
景明元年,在经历了一场宫门之变后,正是用人之际,祁晏休在第二年春破获一桩大案,将自己母舅一族送进牢狱,成功让皇帝注意到他,并甘愿调他回京,重用于他。
不到五年,他就手握监察院和诏狱,成为皇帝最宠信的人。
显然,他继承了他父亲的才能,是文武双全之人,但他从未继承他父亲的赤胆忠心,前世敌国来犯,她把兵权给了他,却不想他天生反骨,在战场上骁勇善战是真,没两年就杀进京都了更是真!
骂他乱臣贼子一点都不冤枉。
而这辈子,晏华予既要手握权势,也要活着,她要她在乎的人,都活着。
如今,信王有司徒府以及陈皇后支持,再加上皇帝存心要给信王一个机会,所以朝堂上有一半都是拥护他的人,而晏羲虽然握有部分兵权和权势,但和信王相比,强有力的支持者就少了许多,不免显得有些孤立无援。
而她站在幕后,想要为他筹谋好一切。
所以,她想到了祁晏休。
他们二者之间可能没有那么多的交情,甚至在前世时都想过要了对方的命,但他们是一路人,若站在同一线上,绝对是最好的盟友。
纵使与虎谋皮,纵使压上全部身家做一场惊天豪赌,她也赌这一次,她未必会输。
“皇叔,你觉得如何?”
她看着他,眉眼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然而,祁晏休始终神色平静,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就在她打算再说些什么时,他忽的喃喃问她:“所以长公主,也是重生的吗?”
晏华予一愣,随即讽刺一笑,“皇叔以为呢?你上辈子可是答应我,要为我在金华台种下满园的血色蔷薇,以此作为来年上巳节时,我死去的祭奠,皇叔不会忘记了吧?”
话落,她直视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冷意的锐利,似是在质问,又似是想要看清那遮掩在层层迷雾下的真相。
祁晏休微微移开视线,嗓音清冷,“没有本王,长公主也能权倾天下。”
话未说完,他顿了一下,随即又悄悄观察着她的神情。
“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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