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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
药!
!
!”
说着,十四号病人的嘴角慢慢撕裂开来,露出里面嫩红的条状肌肉,他的嘴巴张开得无比夸张,几乎可以塞下一个人头,那双突起的红色眼睛里写满了渴望,他猛扑到邱肖乐的床边,口水滴滴答答地从他外翻的唇边流下,在白床单上留下一片晕开的水痕。
一股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邱肖乐被熏得直翻白眼,他四肢并用,努力向后缩起来。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十四号病人只扑到了床边,扒着床沿,却并没有爬上去的意思,邱肖乐把自己瑟缩在墙角,拿了一股霉味的枕头横在身前,像是拿着盾牌一样安慰自己。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十四号的手越来越向前伸,五根手指完全折叠扭曲,佝偻成干瘪鸡爪的模样,灰色的指甲越长越长,几乎就要碰到邱肖乐的小腿。
“哥!
哥!
我不玩了!
我不玩了!
快让工作人员停下吧!”
邱肖乐崩溃地大喊,“我是胆小鬼,这太吓人了,哥快别吓我了您停下吧我给钱!”
“你——没——吃——药——呀——”
十四号不为所动,他全身的骨头似乎都扭曲了起来,四肢变得细长瘦弱,肚子却开始胀大,像是膨胀的皮球,他的皮肤也开始变成丑陋的黑褐色,唯有那双血红的眼睛,闪亮闪亮的,大张着的嘴巴流出更多的口水,口水发黄发臭,滴在床单上,床单竟然冒起了黑烟。
“别过来,你别过来!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恶作剧别人了,我错了!
!
!”
忽然间嘭地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病人猛地把头转了一百八十度,看向门的方向。
他愈发兴奋起来,几乎是手舞足蹈地喊道:“有不吃药的病人在走廊乱跑啦!”
他从床上一下子弹射了下去,砰地一下落地,四肢着地,像是某种大型爬虫一般,飞快地向门外爬去,在门边,十四号细长的胳膊伸得更长了,他一把拉开了房门,冲了出去,几个闪身消失在了门外。
随着哒哒哒哒爬动的声音远去,整个走廊一片死一样的寂静,邱肖乐惊魂未定地靠在墙边,用眼睛死盯着房门,还不忘拿余光瞥向窗子,天不再那么黑沉沉,已经有一丝丝灰蒙蒙的颜色了。
天快亮了,天快亮了!
忽然间,有什么冰冰凉、湿润的东西滑入了他的后脖领子,吓得邱肖乐一个机灵窜起来,一伸手,摸到了一把深深的黑红。
“啊——啊——”
邱肖乐崩溃地尖叫。
更多黑红色的血从天花板渗透下来,沿着墙壁缓缓流下。
窗口的光线开始扩大,随着天光亮起,整个疗养院的灯开始熄灭,但熄灭的似乎并不只是灯光而已——
墙壁上洁白的墙漆开始一片一片剥落,甚至水泥墙壁崩坏,露出里面的钢筋,邱肖乐坐着的床铺从柔软变得干硬,床单像是干巴在了床架上面撕不下来,成为深褐色的一片硬物,而地上那片被邱肖乐吐出去的药片,眨眼间长出了腿来——
它变成了一只黑得发亮的奇怪甲虫!
邱肖乐早已经吓得僵住了,他的肌肉似乎变成了石头,使得他几乎无法呼吸,喉咙里发出呵呵的气流声,再想起前两晚他乖乖吃下了药片,一阵汹涌的恶心感涌来,然后他似乎感觉自己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瘙痒,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然后又是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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