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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许家人就能装的啥都没发生一样,平时绝口不提这件事,个个装聋作哑,所谓掩耳盗铃,不过如此。
此刻,这层遮羞布挑开,谁脸上不烧的慌?
半响后,赵婆子率先哭嚎出声,“老天爷,来个雷劈死我吧,我这当娘的有罪啊,让儿子怨恨上了,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许怀义见状,心里冷笑了声,他酝酿了下情绪,忽然冲着赵婆子扑通一声跪下,下一秒哭嚎的比她动静还大,“娘啊,你干脆杀了儿子吧,儿子哪敢怨恨您啊,百事孝为先,别说您把儿子卖给岳父当上门女婿,您就是把我卖去为奴,儿子都不敢怨恨您呐,儿子只恨自己只有一条命,不能报答您的养育之恩,不然,您现在还能再卖儿子一次,就有银子供五弟读书了……”
他的嗓门完全压下了赵婆子的哭嚎,赵婆子张大着嘴,心里急簇簇的乱跳,竟是一时间不知道再怎么应对。
以为这就完了?
许怀疑不给别人反应的时间,继续悲痛难抑的嚎啕,“娘啊,儿子后悔啊,当初咋就没跟岳父多帮您要些银子啊?您手里要是银子多,我媳妇儿也不会没钱去抓药了,还逼着我去卖嫁妆,给咱家丢人了啊,这要是传到镇上去,影响了五弟的学业和前程可咋办啊?”
“你,你……”
赵婆子捂着胸口,呼吸急促,旁边许红莲赶紧帮她顺着气儿,扭头冲着许怀义嚷着,“三哥,你看把娘给气的……”
许怀义问的很认真,“我哪儿气着咱娘了?难道我刚才表达的孝心还不够?我都愿意被咱娘再卖一次了啊,当奴才也行的,要不干脆卖去宫里?听说那个给银子更多,就是不知道我着岁数大了,人家还要不要……”
许红莲目瞪口呆。
许怀仁跺着脚,恼羞成怒的指着他道,“老三,我看你是疯了,听听你刚才说的那都是啥疯言疯语?啥卖身为奴,卖去宫里,你,你这是……”
这话要是传出去,家里有一个算一个,都别做人了。
许怀义一脸茫然无辜,“大哥,我没疯,我是想尽孝啊,咱娘不是说我怨恨她吗?我没有,当初让我去当上门女婿,我难道拒绝了?我不是听话的啥都应下了?我是没想到,咱娘还不满意,这才觉得,或许我再卖几回,多往家里拿银子,娘就能高兴了,难道这样不对?”
许怀仁,“……”
他这个三弟是真傻了还是……
许茂山此刻,心口直跳,眯起老眼打量起这个从来不受重视、更没叫他放在眼里的三儿子,额头上缠着布条,还隐约透着血迹,脸上削瘦,身形也单薄,穿的衣服上补丁打了好几层,跟旁边穿长衫的长子比起来,简直不像是兄弟,说成主仆都不为过……
可他却忽然生出看外人的感觉。
难道他以前看走眼了?
沉默寡言、老实巴交都是装的?这个窝囊的简直让他引以为耻的儿子,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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