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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江煦帝以为,世上除了天子,无一例外都是臣子,没有一个臣子值得他真正的在意,因为他们终究不懂自己。
直到他唯一宠幸过的女人,容嫔死了。
谢夙不知前世的自己是以何种心情,去看她的遗物。
他一直清楚自己只愿意宠幸容嫔一人的事实,却从未想过其中更深的原因。
且他一直理所当然地以为,熙容跟其他女子别无二致,不过都是看中了他的权势。
直到他发现她的一本小册子,上面记了她每日的喜怒哀乐,从小女儿家初见他时的倾慕心动,到后来被他冷待时的心灰意冷,以及最后淡淡的只言片语。
江煦帝的心,正当江煦帝兀自出神之际,身侧的大内总管林恒寿已然唤了他好几声:“皇上?皇上?”
江煦帝思绪被陡然打断,他凤眸朝林恒寿冷淡一瞥,“何事?”
林恒寿笑了笑,他年纪不大,一双锐利的眼仿佛能洞悉人心。
此刻他躬着身子,依旧恭敬地禀报道:“辅国公有事求见,这会儿在殿外候着呢。”
江煦帝微扬了眉,他自然知道沈长风是容嫔的父亲,便道:“请进来。”
沈长风入殿行礼:“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平身赐座之后,江煦帝抿了口宫里新到的碧螺春,他等着沈长风先开口。
沈长风久居官场,他很快从容讲道:“方才林公公至敝府传旨,承蒙皇上隆恩,微臣两位小女之姓名皆被纳入选秀名册中,在此拜谢皇上!”
说罢,沈长风缓缓起身,又要给江煦帝磕头。
江煦帝在黑漆描金桌上长指轻叩,林恒寿心领神会,连忙上前将沈长风扶起:“辅国公身子金贵,又并非普通臣子,何必频繁行此大礼呢?”
沈长风被林恒寿拦住,并未出乎意料,他言笑晏晏道:“微臣今日有求于皇上,这礼数自不可废。”
“辅国公不妨先说所为何事,再行礼不迟。”
江煦帝何等精明之人,他察觉到辅国公前来未必是什么好事,态度变得冷淡,也不肯先受沈长风的礼。
沈长风一时捉摸不透帝王心思,毕竟江煦帝素来冷傲,他作为臣子唯有热脸相迎的份,当下索性就开门见山道:“微臣有桩小事,还望皇上准许。
微臣次女沈氏熙容,她自小便娇生惯养,于礼数有所轻慢,若是进了这紫禁城做主子,微臣恐怕她会贻笑大方,故恳请皇上在初选名册上剔除她的名字。”
按理说这并不是太难的事儿,辅国公在朝中地位不低,爱女之心情有可原,过来打个招呼不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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