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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偶尔勾起蚊帐一角,扯出“吱呀”
的声响。
放了许多年的木架子床,床板都是几块拼起来的,这会儿一起发出了抗议。
程殊一身热,才洗过的澡算是白洗了,眼角都是红的,抓着梁慎言肩膀,额头抵上去,说了一堆好听话,也没换来半点的怜惜。
梁慎言很凶,尤其是这时候。
沉默而凶狠,咬得很重、凿得也很深,额角的汗沿着下颌,砸在程殊身上,激得他俩都是一阵微颤。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只手伸出来,撩起蚊帐往旁边挂去,跟着把手里的东西扔到垃圾桶里。
蚊帐没再放下去,就这么晾着。
程殊累得眼睛都是闭着的,侧躺在那儿慢慢呼吸,胸口一起一伏,还很急促。
梁慎言从后面抱住他,把手里擦身上的帕子也扔到一边,手臂横在他腰上,贴在他后颈亲了亲。
蚊帐里的热气一阵一阵往外散去,又歇了会儿,凉快不少,程殊也缓过来了,转过身,跟梁慎言贴在一块。
风扇声儿挺明显的,不过都比不过这会儿他俩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程殊蹭了蹭他下巴,声音哑了的问:“这会儿是男朋友了吗?”
梁慎言失笑,摸了摸他头发,问:“做完了才想起来问,不怕我不认账啊?”
程殊喉咙遭了罪,反正挺不自在的,“没拿这个要挟你,我就想跟你做。”
对着喜欢的人有想法,太正常了。
他俩天天待在一块,睡在一张床,这个年纪没点冲动,那才不正常。
梁慎言捏捏他的脸,“你要有这个胆子,还能耽误到这会儿吗?怎么脸皮比以前薄了,连人都不会哄了。”
程殊听出点什么来,一怔,连忙仰着头,“什么?”
梁慎言伸手盖住他眼睛,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下,“程殊,你长大了。”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程殊脑子是一片空白的,甚至连把这句话录入大脑都做不到。
这句话是生生砸进他心里的。
程殊没那么眼泪浅,可是反应过来的时候,忍不住频繁地眨眼,手贴在梁慎言腰侧,呼吸一下一下地乱了节奏。
心脏那一点疼,突然扩散开,他整个人都蜷缩起来,直到被梁慎言抱住,才用脸去贴着他的心口。
“没事了。”
梁慎言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没事了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让人信服的从容。
连梁慎言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会儿说的没事了,到底是对着怀里的程殊说的,还是那年的程殊说的。
生气归生气,可一码归一码,他还心疼。
他精心养护着的小孩,一点点地被他带着去触碰更多更大的世界。
却差点折断了。
程殊依赖地靠着梁慎言,红着眼睛看他,“我每天都会梦到你。”
是因为,每天都在想你。
那天所有的情绪跟开闸似的,一股脑往外冒,加上之前亲密时消耗的体力,后面两天特别容易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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