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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两句,她说到第三句时,云慎到底是猛地停住了脚步,也不回头,而是拽着陈澍的腕子,引她走到面前来,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又松开手来,压抑着道:“那若是有一日,这惹人厌的云兄走了,你想必也是并无留念的了。”
“我想必……”
好一阵,陈澍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云慎,只重复了前三个字,余的那半句话仿佛泥牛入海,嘴仍张着,却什么也没说,单这么张着,不明白如何合上一般。
也不知是醉意又上了头,还是她当真在迟钝且不自觉地与云慎对峙着。
这小院里又安静下来。
夜风渐凉,带着些微呼啸的风声,天边最后一缕霞光也慢慢消融,那抹红色去了,才教人轻易地注意到,原来那轮圆月早已挂在了半空,不声不响,隐隐约约。
“你不是何兄。”
陈澍突然皱起脸来,清清楚楚地说,“何兄才不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
第二十七章
“何兄才不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
夜色未昏,那论剑大比尚在继续
,各派的弟子都在外,或是趁着这几日没有比赛,抽空闲逛,或是看重这此论剑大比的,还在论剑台下仔细瞧着那些江湖散人的路数,因此,这庭院里也没有什么人气。
初时因有严骥那根本安静不下来的一样的人在一旁念着,并不会教人觉得冷清,但此刻,当这人被何誉捉走,陈澍的话音落下,而云慎又并无接下话头的意思时,便显得有些过于冷清了。
也许是过了许久,也许只不过是过了一刹,只是这句话消弭得太快,才显得这安静的时间太长,云慎把手慢悠悠地收回袖中,才道:
“这话很奇怪么?你们终究是要分开的。”
“‘终究’和‘应当’是两回事。”
陈澍道,“而且分离本来就是一件很认真、很教人难过的事情,不能被这么轻易地说出来。”
云慎不语,似是对此不以为意,陈澍也没管他,抿着嘴唇想了一会,又自顾自地说:
“你要是这么说,云兄该多伤心啊。”
她的声音很轻,听着不像是在回云慎的话,可也许正是这夜里太静了,银月洒下的月光都这样柔和,一成不变,因此也如此清晰地传进了云慎的耳中。
于是他又提起手,掩饰似的把袖子抖开,平稳了一下并未变得不稳的声量,才直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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