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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她才挨着枕头,不得不立时起来,唤来一个宫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
那宫娥战战兢兢,两条腿都在摇晃,“婢……婢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听说……仿佛死了个人。”
连乔的面色凝重起来,见从她口中问不出什么了,便懒得再问,直接披衣起身。
院子里果然已乌压压围了一大片,放在平日这样早的时刻,她们是没这般勤快的。
众人听到脚步,纷纷慌乱行礼,“娘娘。”
紫玉见她出来,赶着把方才那小宫女骂了一顿,“这么不当心,怎么把娘娘都吵醒了?”
“算了,你们这样闹腾,本宫如何还睡得着。”
连乔喝止她,皱眉道:“怎么回事?”
她抬脚欲走,紫玉却焦急的拦住她,“娘娘,别过去……”
她犹豫了一下,“有死人。”
“怕什么,本宫又不是没见过。”
连乔嘴硬说道。
但其实她真没见过。
长到这么大,她生活的世界都可说太太平平的,就算后来进了宫,也不曾亲眼见识过人死的模样,就连死在冷宫的郭庶人,连乔也只听说她的死状如何惨烈,却不曾想到亲眼见识一番。
眼下她当然不能在宫人面前露怯。
连乔大着胆子屏退众人,就看到现出的那潭水井——毫无疑问,死人就在水井之中。
她鼓足勇气往里一瞧,一张苍白的面孔正对着她,两眼仍圆睁着,像鼓起的玻璃珠。
连乔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半截,这一刹她感到的不是害怕,更多的却是恶心——原来人死了这样难看!
尤其是在井水里跑得浮肿溃烂的尸身。
这使她更庆幸生之美好。
连乔回转身,轻轻的掩住口鼻,皱眉道:“她是谁?”
“就是昭阳殿放出来的那名小宫人,”
紫玉愁眉苦脸的道,“原本在花房干得好好的,不知怎的会死在井里,婢子们浑然没有头绪。”
绿珠探头探脑的道:“许是半夜里想去小厨房偷嘴吃,又看不清路,就失足跌进井里淹死了。”
看来她似乎有过此类的经验。
宫里死个把人算不得大事,何况只是个命如薄纸的小宫女,连乔勉强说道:“罢了,想来正如绿珠所说,是她自己不小心,好好收殓罢。
紫玉,回头你将此事上报内务府,等皇贵妃回来,也同她知会一声便是了。”
如此就算处理完毕,连乔看着众人各归其所,心里却免不了闪过一丝疑惑:就算失足跌倒,性命攸关之时,那人也该大声呼救才对,怎的半夜里不声不响?在怡元殿不可能被人谋害,那么,就是她自己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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