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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要解释起来,实在是长,阿金索性拉起他:“走,我带仙师去现场瞧!”
凤怀月没拒绝,他觉得来鲁班城这短短几日,简直精彩得能抵自己过往百年,哪里都新鲜,哪里都好玩,何谓由奢入俭难,反正他现在是再也不愿独自一人待着了,有热闹就一定要凑一凑。
破凉亭在天上缓缓飞着,里头连张椅子都没有,凤怀月四下环顾,很担心自己若不小心踩塌了这烂房子还要赔钱。
阿金看起来倒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他熟练地操纵着机关,使凉亭晃晃悠悠,越行越远,直到云雾打湿两人衣袖,方才指道:“仙师你看,那些就是千丝茧。”
凤怀月逆着光往远处望,分辨许久,方才在葱郁山野间,窥得了几十个悬浮的结界,它们几乎是全透明的,正随风微微幻变着形状,像幼童吹出的泡泡,却要大上几百上千倍不止。
阿金继续解释:“千丝茧是由当今最好的一批幻术师与织锦师合力所制,用了如山如海一样多的坚韧鲛丝,共一万八千余个,目前正散落在修真界各处。”
凤怀月敏锐捕捉到了茧壳上转瞬即逝的黑色裂纹,问他:“里面关着什么?”
“是妖邪。”
阿金道,“这就得从三百多年前说起了,那时候天下可乱得很。”
具体乱到何种程度,用生灵涂炭一词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其实在最开始,为非作歹的只有一群枯骨凶妖,虽说也不好对付,但集彭、余两族之力,再加上司危,也并非毫无胜算,但坏就坏在枯骨凶妖在一次大战中,竟摧毁了镇妖塔。
宝塔既倒,塔底镇压了数千数万年的各类妖邪顷刻便如脱闸洪水般向四境冲刷而去,一时之间,屠戮不绝哀鸿遍野,修士们实在难以将其彻底斩尽杀绝,最后还是清江仙主余回想出办法,利用数万千丝茧将妖邪分批困住,就这么勉强维系了百余年的和平。
凤怀月问:“困入茧内,也杀不得吗?”
“杀是杀得,但千丝茧之所以能困住妖邪,靠得是千重幻境。”
阿金道,“可幻境既能困住妖邪,也就能困住斩妖者,所以这些年来,只有修为足够的修士,方才能冒险进入茧中斩妖,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不过总体来说,还是胜者居多。”
这么一听,局势还算乐观,毕竟千丝茧的数量,已经从刚开始的数万减少到了眼下的一万八,那慢慢就总能减完。
阿金却道:“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千丝茧虽牢固,却并非牢固不可破,若一直放置不管,迟早会被妖邪冲撞撕毁,仙师方才所看到的黑色虚影,便是因为茧内已有裂纹。”
凤怀月远远看着彭氏弟子打开乾坤袋,将那些幽蓝色的灵火送入千丝茧:“所以此举是为了镇妖?”
“一为镇妖,二嘛,也是为了鼓励更多修士进入幻境斩妖,毕竟只要他们愿意进去,那便能将遇到的灵火收为己用,这可比挤在大街上,等着接彭氏婢女从天下撒下来的那一点点要强。”
“灵火是瞻明仙主所炼,那彭氏与余氏呢,总不能于斩妖大计上一毛不拔。”
“拔,怎么不拔,避嚣城与金蝉城合力许下重赏,只要能摧毁一枚千丝茧,便能领取赏金。”
凤怀月问:“多少?”
阿金答:“一万。”
一万玉币,当真不少。
凤怀月心动地算了算账,又问他:“千丝茧内的妖邪,能有多凶?”
“说不准。
毕竟当初两位仙主也不是按照凶险程度去分级关押的,还不是逮着哪个是哪个。”
阿金慢慢操纵着凉亭的方向。
两人又看了一阵彭氏弟子修补千丝茧,直到日暮时分,方才回到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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