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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宁知道小姑娘对下午险些被捉到双风居的事心有余悸,倒也没逼她回去,撑着坐起来扯过床头的大氅披到她身上,缓过一口气,“你不要怪大哥,他同我解释了,当初你进到阁里,他是为了保全你的性命才向母亲扯了这个谎。
你可能不知道,关于大哥的每件事,母亲都很上心,才会有今天这件事。”
“我知道了,你睡吧。”
苏小冬将他额头上敷着的帕子摆正。
宣宁确实困倦已极,阖着眼,被苏小冬握住的那只手动了动,抬起手指轻轻摩挲着苏小冬的掌心,轻声道:“只要你不愿意,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你送走的。”
“好。”
“那如果我不愿意,你可不可以也不要走?”
她想起方才在院子里相见时宣宁的神情,忽然反应过来,原来宣宁回来看见空荡荡的寒石院竟以为她不辞而别了?原来他带她去见颜献时,心里就已经做好了她不会再回寒石院的准备?分明自己也是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动荡着,可两人一见面,宣宁便只顾着安抚她的情绪,自己的那一点惴惴不安一直到病得神志昏昏才冲破防线脱口而出。
苏小冬凑到他耳边哄他:“好,阿宁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好不好?”
“好。”
“那睡了,好不好?”
“好。”
苏小冬伸手划过他黑长浓密的眼睫,摸过他滚烫却触手柔滑的脸颊,宣宁酣沉昏睡的模样,恬静安然如孩童。
她心想,她的阿宁其实是个外强中干的人,看着武功高强,其实敏感脆弱得小心翼翼。
她不知道他吃过什么苦,可她知道他一定吃过很多苦,往事不可追,她只希望往后陪在阿宁身边,能让他在往后的日子里咂摸出一点甜味来。
一场病来势汹汹,比宣宁自己以为还要严重一些。
苏小冬守了他一夜,到了天边泛白时候,总是觉得他身上的温度勉强降了下来,而那之后却是一连几日连绵的低热。
低热不比高热摧山搅海气势汹汹,却格外磨人,宣宁躺在床榻上觉得无聊,下了床又头晕目眩虚软无力,几次摇摇晃晃走出石室差点从竹楼二层摔下去,吓得苏小冬恨不得拿根绳子将他绑在床上。
这样百无聊赖地又躺了七八日,宣宁的风寒看着是大好了,苏小冬才给他裹了两层大氅扶着他下了楼。
两个人在竹楼厅堂里对坐着用了早膳。
竹楼比石室里要明敞通亮许多,苏小冬边收拾碗筷边盯着宣宁看,疑惑道:“阿宁,你的病到底好了没有?怎么脸色看着比前几日还要差?”
宣宁一张脸煞白,衬得一双眼睛犹为清澈黑亮。
他帮着将碗碟叠成一摞,推到苏小冬手边,笑道:“你什么时候成了大夫了,还懂看人脸色诊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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