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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们被挤到个小院子里,连伺候的人也减了一半,母亲给我的不少好东西,都被那几个人抢走分了。”
一提起这事,赵婉容就气不打一处来,“那都是母亲的陪嫁,姓裴不姓赵,她们几个有什么资格来抢来夺?母亲偏又软弱,但凡我出头跟她们争几句,也总敌不过她自己主动将身段放软,最后还是让人得逞。”
陪嫁是娘家给出嫁的女儿傍身之物,并不归夫家。
若是被人知道赵家打劫媳妇的嫁妆,可是会变成京城里的头等笑谈的。
“也就是母亲爱脸面,但凡这种事肯对舅舅家说上一二,舅舅也就不可能看着咱们娘儿俩这样被人欺负。”
所以婉容才想着要去舅舅家里住,所以裴氏才会慌忙拦着,她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这几个月受的欺负也着实太多,她怕赵婉容去跟裴宜哭诉,将她多年精心维持的好脸面给撕开。
赵嫣容想了想,便笑了起来:“这点子小事何用劳动舅舅,母亲立不起来,不是还有你吗?我进了宫里,你就是赵家最贵重的女儿,只要你自己立得起来,便用不着怕那几个女人。
便是在祖母面前,你只要依着规矩,她便也拿你没办法。”
婉容想了想,眼睛亮了起来。
“什么是规矩?母亲是正妻,她是妾室,你是嫡女,她们是庶出,主仆之份放着,嫡庶之别在那儿,她们但凡想越了本份,逾了规矩,你就不用留脸面,狠狠地收拾。”
赵嫣容眉目舒展着,很是惬意,“只牢牢记着你身后站着我,站着舅舅,站着冠军侯裴家。
就连父亲,他也不敢得罪裴家!”
赵婉容在心里默默念了数遍,心里已拿定了主意。
“不过舅舅家还是要去,话也无需说太白,舅舅是个聪明人,你们在赵府里过什么样的日子他也不可能听不到半点动静。
不过母亲是裴氏的出嫁女,有些事,若母亲不提,他便不好越过去为你们做主。
总还是要过日子的,就算要出头,舅舅也得有能出头的由头才能发作。”
赵嫣容闭着眼睛慢悠悠地说,“祖母年纪大了,以为这样是向着段姨娘,却不知道她这样偏心,只会让段氏死得更早。
你瞧着吧,只要你们去了冠军侯府,父亲定然坐不住的,还是要求着你们回去。
只要他来求,条件便都掌在你的手里。
只是这度还是要掌着些,父亲好面子,适当留些脸面,留些余地,将来他也就不至于为了个姨娘跟你们母女拼命。”
赵婉容想像了一下父亲亲自带人来接她们娘儿俩回家的样子,不觉兴奋起来,在床上翻来覆去没个消停。
赵嫣容抬手摸了摸妹妹茸茸的发心,无声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赵逢春还没来得及进宫,皇帝却是早早儿来了。
彼时,赵嫣容正与裴氏和婉容一起吃饭,皇帝也没让人通传,就带着德宝走进内殿,就看见皇后素衣单髻坐在八仙案几后头,不知在说什么,眉眼弯弯,笑得正开心。
虽非锦衣华服,亦无脂光粉艳,却是有让人有如三伏天吃了冰碗一样的熨贴顺畅感。
大大小小的三个女人,就这样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气氛极为和谐温暖,让李睿的心情也不由放松了许多。
“在说什么?这样高兴。”
德宝将他的披风取下来,李睿大步走了过去。
还在说笑的母女三人俱是一惊,连忙起身行跪拜礼。
李睿虚扶了扶,让她们都起来说话。
皇帝这一来,她们早饭自然也不能再吃下去。
嫣容让人将桌子收拾干净,又给李睿送了杯新茶,才笑着说:“皇上今儿怎么来这么早?”
是啊,您怎么会有空闲功夫跑到这儿来了?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哪个妃子床上歪着呢吗?裴氏在赵家养成了早起的习惯,赵嫣容为了陪继母吃饭,所以也特地起早了些。
还好起早了,若不然,这时候就要被皇帝堵在床上了。
赵嫣容也搞不清楚皇帝这是想做什么?难道是想来跟她一起吃个早饭联络一下感情?“皇上用过膳了吗?”
将李睿手里的茶盏接过去,赵嫣容问站在皇帝身后的德宝公公。
“回娘娘,皇上已经用过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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