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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有酒香,有淡淡的花香,以及淡淡的奶香,混合起来不觉得难闻,反而是醉人又安心,他差点忍不住不文雅地耸动一下鼻子。
试喝的酒杯小小的,倒酒也是需要技巧的,赵珍珠壶嘴降低然后又迅速地往上拉一个弧度,酒杯刚好被填满,一滴都没有溅出来。
动作还行,挺优雅,想必泡茶也是高手,玄衣公子默默地想。
赵珍珠不是什么泡茶高手,但她这动作却是跟着泡茶高手容姑学的。
玄衣公子手腕一动,广袖上移,很是优雅地执起酒杯,轻轻闻了一下酒味,然后把杯里的酒一口闷了。
“好酒。”
他忍不住夸道,眼睛盯着赵珍珠手里的酒壶,莫名透着点巴巴的味道。
但赵珍珠视而不见地把酒壶放下了,她又不知这个公子哥的酒量,万一醉了发酒疯就不好了。
而且她的酒卖这么贵,算下来一小杯也要几百文,几百文呢,不是小钱了,断不能这样白送人。
玄衣公子哥只是眼神露出失望,没说什么,但他带来的小厮却忍不了赵珍珠这么怠慢,他厉色道:“你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你竟敢一小杯酒都不舍得招待,你就等着……”
他没说完后半段威胁的话,玄衣公子一个冷眼过去,小厮讷讷道:“公子,您怎么能受这种委屈?”
他家公子可是堂堂魏相家的二公子,上一届科举的榜眼,现在外放的县太爷,在京城都能横着走,没道理在这个边缘小县城却反而想多喝一杯酒都不能吧?
没错,玄衣公子就是魏二,大名魏临风,他眼神更冷了,“我的事,轮不着你替我做主。”
小厮身子抖了一下,闭嘴了。
魏临风是从隔壁马山县过来的,醉太平的名声在马山县已经很响亮了。
他去喝茶,说书人在上头说;他去吃饭,旁边有食客在说;他走在路上,有人派传单;他回到衙门,有人给他送醉太平的酒礼,只不过他没有要。
短短几天内,醉太平几个字听得他耳朵都要长茧了。
人们不仅说酒,也说酒铺的主人,说是个女人,早先卖韭菜盒子发的家,后面做起酒楼卤货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然后现在又开了酒铺,酒铺被她布置得说不出的雅致,文化人都赞不绝口那种,不买酒进去坐坐也是种享受。
他忍不住想,小地方的人就是没见识,酒再好喝能好过皇商酿的酒?酒铺再雅致又岂能比得上京城专做官员和世家子生意的店铺?
但听得多了,他终究有些好奇,于是,挑了今天过来走一趟。
然后发现没见识的人竟是他自己。
赵珍珠一介女流,能藏得住这种烈酒配方,又开得了这种店铺,没点后台是不可能的。
他如今远离京城,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太爷,得罪赵珍珠没有好处。
何况,为什么要因为人家按规矩办事不给你多喝一杯酒,就要怪罪呢?他魏二少就这么没有风度吗?传回京城去,脸皮是不能要了。
他真诚道:“抱歉,赵老板,是我没管教好下人。”
还以为又是一个我爸是李刚的例子,赵珍珠道:“没关系。”
笑了笑,不疾不徐地继续,“虽然我家今日酒已售罄,但我们开启了小规模预订模式,起订数量10瓶以上,30瓶以下,交期5天,订金50%,公子要预订吗?”
魏临风毫不犹豫地道:“要。”
他不仅可以自己喝,还可以寄一点回京城,让他爹和大哥也品尝品尝。
话音未完全落下,外边忽然有人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一边喊一边奔逃。
“你去看看。”
魏临风吩咐小厮。
赵珍珠也想出去看看,邵茂升这时来了,他一脸沉重地道:“有人揭竿起义了,组成了一支义军,在城外200多公里的地方截杀了我们那支新征上去的军队,消息传了回来,县里现在人心惶惶,既怕义军攻城,又怕要重新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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