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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扶薇听见了脚步声。
她向后退了两步,腾出地方来,让宿清焉从屋里推开房门。
扶薇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宿清焉,不由呆住。
他白色的衣衫先前只是沾着一些泥点子,而此刻却蹭上了许多血痕。
他的一双手上,也同样全是血。
扶薇再去看他脸色,宿清焉本就莹白的脸色一片苍白,额间甚至沁着些细密的冷汗,他皱着眉,眉宇之间显出压抑的痛苦。
扶薇有些懵,迟疑地问:“你在做什么呢?”
一边问着,扶薇一边探头,想要往厢房里面望去。
“你别看!”
宿清焉想要阻止扶薇去看,一开口,却几乎压不住胸腹间的翻滚。
他急急忙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免得自己失仪吐出来。
可他手上全是鲜血,鲜血贴着他的唇鼻前,浓郁的血腥味儿让他腹中的翻滚越发排山倒海。
扶薇隐约明白宿清焉是在杀狐狸。
他不敢杀狐狸,血腥的场景让他自己受不了了?既然受不了,何必逼自己呢?
再瞧一眼宿清焉苍白的脸色,扶薇赶忙扶着他走进宽阔的庭院,扶他在一把圈椅里坐下。
她匆匆折回屋子里,倒了杯水回来递给宿清焉。
宿清焉接水的手都在发抖,他强力镇定只喝了一口便将水放下。
扶薇唤蘸碧端来一盆水,她坐在宿清焉面前,拉过他的一双手放进水里,帮他清洗手上的血痕。
她带着点嗔意地说:“你杀狐狸做什么?狐狸肉又不好吃。
狐狸不知道杀没杀成功呢,先把自己恶心得快吐了。”
扶薇抬眸瞧着宿清焉苍白的脸色,更多的嗔责没有说出口。
宿清焉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他缓了好一阵子,看着被染红的水,极轻的声线里噙着丝虚弱的颓然:“想给你做一件裘衣。”
扶薇怔了怔,慢慢抬起眼睛望向宿清焉。
她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宿清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宿清焉难受地闭上眼睛。
天冷了,他想给扶薇做一件漂亮的白狐裘,进山捉了些皮毛漂亮的白色狐狸。
他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就该杀狐取皮,可是他做不到,拖延了一天。
今日,他想着不能再拖,动手之前,做了许多思想准备,却仍是这样的结果。
扶薇沉默半晌,拿了帕子擦净宿清焉手上的水痕。
她指腹轻轻抚过宿清焉修长如玉的指背,柔声说:“郎君这双手不适合拿刀,应该握笔抚琴。”
宿清焉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扶薇拉着宿清焉的手没有松开,安静地坐在他身边陪着他。
他一动不动,缓着身体和心理的不适。
扶薇也不动,只是坐在他身边轻握着他的手,直到后来,扶薇感觉到宿清焉的手不再发抖,也不再像冰块一样寒。
她抬眸打量着宿清焉的脸色,问:“好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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