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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又正处于恼羞成怒的状态,话就说得更不堪了,连带金氏也跟着被骂了一顿‘不会下蛋的母鸡’,与祝氏倒成了难兄难弟,妯娌两个都是脸涨得通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祝氏本以为自己摆明了车马不同意,施老太爷与施老太太便该打消念头了。
不想二人却转而又找上了施延昌,又是哭又是骂的,说只当儿子当了举人老爷,他们就该享清福了,不想却还得寄人篱下。
施延昌与他们讲道理,说这宅子是祝氏的嫁妆,是她的私产,连他这个夫君都不能侵占,二老还振振有词,说连祝氏都是他们施家的人了,她的嫁妆自然也该是他们施家的,难不成将来施延昌高中了,享福的不是她,得诰命的也不是她不成?
一连几日都去书房闹施延昌,弄得祝氏是又气又心疼,更怕影响了施延昌的学业,只得忍痛答应了施老太爷与施老太太的要求,将大门口的牌匾,由“祝宅”
二字,改为了“施宅”
。
所幸施延昌事后很是愧疚,抱着祝氏安慰了好久,又承诺将来等他高中了,若是能有幸留在京中,便带了祝氏母女进京,若是外放,也带了她们母女一起,总之绝不会再让她受这些鸡毛蒜皮的气,祝氏心里方安慰了许多。
可惜施延昌还没高中,已然先变了心,娘亲等来等去,等来的却是他在京城停妻再娶的消息,等来的是他亲娘和金氏一碗剧毒的砒霜!
施清如想到这里,勾唇无声的冷笑起来。
施延昌二十五岁那年,第一次进京参加春闱,只当自己当年中了举人后,没有趁热打铁立刻便进京赶考,而是选择在家里再苦读几年,直至将学问都弄得更扎实精进了才进京,便一定能跟他中秀才举人时一样,一次便高中了。
那样他就算不是三元及第,院试、乡试与会试殿试都是一次便中,放眼全国,也算得上凤毛麟角,足够他得意与风光,前途无量了!
结果便是“骄兵必败”
,施延昌落榜了,——他在本州府可能算得上有才,但全大秦那么多州府,能中举人的,都是当地最出类拔萃的,他那点才学,又算得了什么?
一向骄傲的施延昌因此大受打击,尤其在看到同住一个客栈的几个他自认学问远不及他的举人,都中了以后,他就更是痛不欲生了,凭什么自己落了榜,那些明明都不如他的,反倒中了,这当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他是绝不肯承认自己才不如人的,也绝不肯承认以往的自己就是那井底之蛙!
可京城的繁华与富盛刺激着他,那些高中了的人的春风得意也刺激着他,再想到他若是就这么回去了,家里父母与妻子还不定怎生失望,左右街坊与他那些都妒忌他的同窗又会怎样的笑话儿称愿,他便一点也不想返乡了。
然若不返乡,京城的开销极大,又不是他能承受的,祝氏当然嫁妆颇丰,架不住他念书进学花销也大,更要养活那么大一家子人。
至于他中了举人后每月的那点贡粮和当地农户们投田的收益,他的父母自谓足够养活一家人了,他自己却知道,那点收益也就能让一家人吃饱穿暖而已,再想有结余,是绝不可能的……那他就真这样灰溜溜的回去吗?
施延昌正自纠结之际,一个自称常宁伯府管事的中年男子找到了他,带他去了京城数得着酒楼之一的醉仙楼,在雅间里见到了常宁伯府夫死归家的大姑奶奶张氏。
狼狈为奸
张氏比施延昌大一岁,虽是庶出,却因生下来生母便没了,自小儿养在常宁伯夫人膝下,等她长大些后,更是聪明能干得远超她的实际年龄,替常宁伯夫人分了不少的忧去,故而常宁伯夫人待她自来宛若亲生。
等张氏长大后,却没有嫁入与自家门当户对的勋贵之家,而是选了个寒门进士为婿。
却是常宁伯府说是伯府,在京城早已是二流人家,那她能嫁的,自然也只能是同样的二等人家,她因庶出的身份,又是绝不可能嫁嫡长子,当伯夫人侯夫人之类的,那这辈子还有什么盼头?
倒不如嫁个寒门进士的好,虽一开始会穷些苦些,等夫君一步一步的高升后,自然什么都会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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