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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凭刚来到拓拔叡身边,许多事情不懂。
每当拓拔叡同乌洛兰延等人说话,她都在旁边专注地听。
她心里隐隐知道拓拔叡在说什么,然而仍然装作不解的样子,天真地转了头问道:“殿下!
你们在说什么呀!
也跟我说说嘛!”
拓拔叡含笑看向她。
她今天打扮的非常漂亮,身穿着一件黑色的水貂皮的袄儿,皮毛油亮亮的。
可能是最近吃的好,气色好了很多,整个人变得白皙红润,仿佛还长了一点肉。
头发交织着彩色的丝线,盘绕着脑袋编成小辫子,显出形状完美的颅骨。
许多根彩色的小辫子又交错编成一股,在耳朵两旁各弯出两个小小的圆弧,鲜红的发带流苏一般垂落在耳畔,越发显得肌肤柔皙,唇如涂朱,眉眼似画,两簇眼睫毛迎着光。
拓拔叡笑说:“女孩子家家,不要多问。”
冯凭说:“什么嘛。”
因为她越来越漂亮了,拓拔叡好色心切,一时忍不住心热,提出要教她骑马。
拓拔叡让人牵了一匹比较适合她个头的小马过来,扶着她坐到马上,亲自指导她怎么控缰绳,怎么驭马。
冯凭被他搂在怀里,感觉到他的手和体温,一颗心咚咚的乱跳。
小太监送了膳食到屋里,宗爱却一直没用。
他坐在榻上,注视着案上那颗冷冰冰的人头。
他并不恐惧这个东西,只是感觉眼下的势头有点不对。
拓拔韬的态度实在让人难安,是他从未见过的。
一层阴霾渐渐笼罩在了他的头顶,他已经五十六岁了,体态蹒跚,头发花白,可是仍然很怕死很惜命。
他伺候了拓拔韬二十多年,深深的了解这位皇帝的心思和脾性。
这个人,自私而且冷酷,连自己亲生儿子都可以下手的人,又怎么可能对旁的人有恩情呢?
旁人都说太子是他杀的,是他陷害太子,向皇上进的谗言。
这个罪他认,然而他并不认为太子的死是他造成的。
他只不过是个宦官,是主子的狗,看主子的眼色咬人,若是主子不想让他咬那个人,他冲上去咬了,挨打的不是他吗?他在宫中呆了几十年,有什么不懂的呢?可是有人不懂,或者有人是不想懂,人都狡猾,不敢说出真正有罪的人,所以把一切罪过推到的更弱者的头上,因为你卑贱,低微,身上带着下等人的原罪。
皇帝杀了儿子是受人蛊惑,情有可原,你一个太监,受着主子的指使去参与朝政就是阉宦乱权,罪该万死。
这也是没有办法,你是个太监,你想要荣华富贵,去给别人当刀子,就要做好背黑锅的准备。
否则主子要你做什么呢?你是君王的走狗,这就是你作为走狗的价值。
他需要你的时候就用你,提拔你,不需要你的时候,就一脚将你踢出去,再去培养下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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