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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人多是瀛京的贵眷,少有外地远嫁过来的,即便是有,身份够不上到前面坐,多半在后面末尾站着听,除却方幼眠,年轻一辈的小媳妇里,因为喻凛立功无数年纪轻轻官任要职,故而她的位置也是少夫人里最靠前的,她的容貌又显眼出挑。
便有贵妇来寻她说话,问她蜀地的戏和瀛京的戏两相比比有何差别趣味?
崔氏很不喜欢旁人提起方幼眠的老家,总觉得那地方荒芜贫瘠,是借着问方幼眠的母家来打她喻家的脸,可偏偏开口的人是老国公夫人,跟喻老太太是一辈的人,崔氏也算是后辈,不好贸贸然插嘴将问话给揭盖了过去。
方幼眠深知众人本就留意她的言行,便跟往常一样打着马虎眼,“恕幼眠愚钝,着实看不出戏的门道,只觉得一样的好看呢。”
国公夫人本来没什么深意,就是觉得她一人坐着乖巧安静,看戏看得认真,才开的口,察觉到她似不想说,也没勉强了。
几场戏下来,夜幕降临,前头郎君们早已酒过三巡,差不离该散宴了,祝家夫人张罗着下人送各家的人出府门去。
方幼眠没想到,喻凛居然比她先上马车。
他似乎吃醉了,宽阔的马车内俱是烈酒的味道,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气味,便是马车中间小几上放着的熏炉也盖不住男人身上的气息。
本来宽阔的马车就因为他在,显得逼仄了许多。
方幼眠微微蹙眉。
总有一种感觉好似入了喻凛的领地一般。
他端正坐着,衣衫齐整,闭目养神,眉目一概的清冷,如果不是周遭的酒味过于浓烈,看不出来他吃了酒。
方幼眠小心翼翼唤了一声夫君,随后坐到了他的身侧。
她动作很是小心轻柔,过喻凛身侧,从外携带的寒意与她身上的甜香卷到了喻凛的身侧。
他眉眼微动,掀开眸子,略是迟钝得应了一声淡嗯。
少见他这样。
方幼眠侧眸看过去,喻凛这是去帮祝应浔挡了多少酒?
马车很快便动了,碾过被月色照耀泛着幽凉的石路。
方幼眠没有说话,不过她留了一丝神在喻凛那边,就怕他有何不适,或吐或晕了。
还好,一直没有。
渐渐的,她也松了神。
祝岳两家成亲的时日选得好,瀛京城今夜里还有庙会,已经进行了大半,此刻正是拥堵的时候,从祝家那条街巷出来的马车多,又碰上人多,即便是有司衙门的人在巡视看顾两边开道,可大多数时候马车依旧是悠悠晃晃,停了许久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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