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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喻凛骑马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方幼眠适才转身折返。
回到玉裳阁,整个人即刻舒缓了下来有喻凛这尊大佛在,总觉得压抑不自在,不知为何,她总有意无意感觉到喻凛的目光老是跟随着自己,可留神细看,又捕捉不到他的视线。
或许只是她的错觉,喻凛没有看她是因为他出众挺拔的身量以及高不可攀的地位,给人的压迫感和存在感实在太强烈了一些,叫你根本没有办法忽视他的存在,即便他话少得不似崔氏或者基他喻家人那样唠叨不休。
在喻凛跟前,做什么事都要小心谨慎,就怕落到他眼里出一点错零歌抱怨,“大人公事好忙,才跟姑娘圆房一日便要离京,您怎么也不问问大人确切几时归来,好去接大人呐?她很希望方幼眼和喻凛亲密一些,早点得个一儿半女,方幼眠后半生有倚靠,她跟在方幼眠身边,日子也能好过,免得久久没有动静,崔氏叫喻痹纳姨娘,她被人排挤下去方幼眠淡淡道,"
他办完事就会回来了。
何必问?接什么呐,她对于喻凛避之不及,并不想往他的跟前凑,喻凛身居育位,事情自然是多的,多些好啊,不归家更是好,她巴不得喻凛一直不在家后几日,府上岁月安静,有宁妈妈在,方幼眠也不怎么事无巨细管事了,只偶尔看看账多事的婆母,小姑。
婶婶们被罚禁足,没人时不时前来搅扰亦或叫她来回跑了析腾,站在廊下立规矩,真真是难得过了一阵少见的舒坦目子,也算是她嫁进喻家这么多年最舒服的一段时目了,除却第一日来葵水有些不适之外,基余几目都还好。
她应下的货做好送了出去,酬金也拿回来期间还收到了千岭送回来的家书和捎带的物件,第一封来自嫡母,方幼眠只匆匆看了一眼,除却字里行间惯有的驱使敲打,还有罕见的关怀奉承,甚至给她回送了一些礼。
想来是喻凛送的那些东西叫她长了面子,嫡母也稍微对她客气了一些,往常可从来不给她带什么,也没有过关怀,嫡母不问她要什么,方幼眠都感恩戴德了。
其中方家备办回来的礼中,最珍贵的是给喻凛的芙蓉石琉璃玉,成色好不说,还很大,足见下了血本,这样也好,喻凛给的物件,她们自己还了礼,也不用她操心。
另外一封家书来自弟弟妹妹,妹妹说她体力越来越好了,不单能下地行走,甚至可以跑动了且不怎么大喘气,弟弟功课也越发上手,就等巩固稳走,只待科考。
他还帮着书院的夫子们一道誊抄整理昔年的卷宗书籍,夫子夸他字写得又快又好,除却能得到一笔酬金,更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他用赚来的第一笔酬金买了两支珠花,一支给了小妹,一支寄给了方幼眠这个长姐。
摩挲着珠花圆润光滑的表面,方幼眠心中消过一阵欣慰,忍不住把家书和珠花拥贴至心口,缓缓闭上眼,她的目子终于越来越有盼头了只是好景不长,上神节越近,也昭示着喻凛快要归家。
方幼眠盼着他手头事情没有解决,拖延些许时目,谁知上苍没有听到她内心的祈祷喻凛不仅回来了,时日甚至提前了方幼眠听到消息小厮来传话,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他先进宫复命,而后才归家此次靖州之行,抓到了逃离的刑犯不说,更挑干净了凶悍的匪患,还把靖州贪污官员的佐证给抓到了,喻凛梁夏战神,大都督的威名,经此,更是响彻南北。
零歌告知她,宫里赏赐先一步下来,外面都听到了风声,短短时日,把他传得神乎其神,喻家的下人出去采买时,回来走路都神气了不少。
方幼眠正低头整理东西,没应话喻凛的确厉害,可她没有身为妻子与有荣焉的感觉,听见这些,只感觉像是在听旁人的事一般毫无波动“姑娘,您福气真好。”
雯歌再次感叹,她手一顿,蹙了蹙眉,不大喜欢零歌说的这句话,“....倒不是担心喻凛丰功伟绩层层叠身,她配不上是因为喻凛越厉害,喻家人越会用他的荣耀来贬低打压她,好听些的,就跟雯歌的赞叹一样,则是说她烧高香了能有这洪福嫁给喻凛,难听些的,又在骂她的家世,有时不单是她自个挨骂,就连姨娘和弟弟妹妹也要无辜跟着接脏水。
故而,她很不喜喻凛提前归来没有告知家里,喻家的人都不知晓,因此没有像上次一样一大家子大张旗鼓在门口接他,长房只有方幼眠一人带着丫鬟,其余是听到了风声过来的三四房长辈,倒不拥挤匆匆一眼交托了嘱咐,喻凛先去碧波斋给老太太复命,而后又去静谷庭看望崔氏和喻将军被禁足的这些时日,崔氏气得很,她埋怨喻凛和喻将军,胳膊肘往外拐,更憎恶方幼眠,叫她最亲的人与她离心,整日里都在骂方幼眠,话语无尽难听,秋玲一直在侧安抚。
从下人口中得喻痹又立功的消息,对儿子的怨恨瞬间消失了,因为喻痹又给她长了脸,只可惜,一个月的禁足还有几日才能出去,不然总要约人打牌风光风光,好出出禁足的闲气。
喻凛来看她时,说了会话,崔氏装模作样可怜兮兮陈情了一些对旧事的愧疚禁足的不好,想要喻凛去找老太太放她出去,好歹别耽误了过上神节。
谁知喻凛不应,崔氏心中不快,收了喻凛从靖州回来给她带的东西,惧于他说一不二的威严,到底没吭声,如前一样抱怨他不孝顺,是不是眼里她没这个母亲了。
面圣之后,交托了公务给刑户两部,见完亲长,喻凛总算是松乏了,微微阖眼,捏着眉心去玉棠阁的路上,不禁回想到那日在府门口送他的妻子,刚刚进门都没怎么得空看她,方氏柔顺安静的样子浮现脑中,步履不自觉加快了许多。
他还记得,临别之时约了方氏一道出游上神节,她也应下了,说是等他归家问了一下府上的人,这些时目她可有出门,小厮说没有,少夫人一直在家,再过三日就是上神节,瀛京的街市上已经有了热闹的景象与家中的宁静截然不同,不知方氏见到,会不会欣喜愉悦男人忽而大步流星步履生风,千岭等随从险些被甩在后面,大人走得这样急切,莫不是要出恭亦或是回去沐浴更衣不明所以连忙加快脚步跟上可到达玉棠阁院外,男人原本快速的步伐又降了下来,欲步又止,仿佛近院情怯?弄得随从们更是一头雾水。
喻凛没叫小丫鬟通传,兀自进去。
玉棠阁与离开之时没什么区别,花草葱郁开得正好,廊下琉璃灯盏和平安流穗换了新的,到了院内,透过大开的窗桕,见到了适才脑中想到的姑娘,她正领着小丫鬟们整理清点宫里送来的赏赐,登记造册中。
方氏穿了一袭淡紫色双蝶云形襦裙,外置了件烟罗披帛,头发用一支珠花挽了个归云髻,耳铛都没带。
还是很淡雅的装素,旁边的小丫鬟戴了绢花,乍眼之下都比她光鲜靓丽,可盖不住方氏的好颜色,在人群当中,她握着一支笔专注在写,最吸引人的视线。
“大人万安。”
内门的小丫鬟们行礼,她才恍惚发觉他回来了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迎接,第一句是吉祥话,“恭贺夫君功成身返,平安归家。
今日庆贺他的人有很多,耳边听到的吉祥话各式各样数不胜数,别人说的都没什么感觉,唯独听了方氏的庆贺,他心里竟觉得莫名欣悦爽气。
明明她的庆词没什么出众的,也不显得奉承,就是很平常一句,可就觉得不一样....男人的薄唇也,几不可音微扬起来他道,“嗯,多谢。
‘看着方氏的脸庞,没着胭脂,有些寡淡苍白,瞧着怎么好似生病了。
“你身子不适?”
他拧眉问方幼眠微愣,并没有,不过是因为方才送来的常赐东西太多,玉裳阁人手不够,小丫鬟们搬弄的时候,她也搭了一把手,累的,“多谢夫君关心,我身子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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