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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从小锦衣玉食的大少爷,从来只有别人照顾他的份,哪来他照顾别人的。
对着神志不清的郁欢,沈亦晨笨拙的拿着药给她喂下,郁欢却怎么也吞不下去,他有些急了,又拿起杯子去给她喂水,郁欢毫无意识,无论他怎么给她喂,她都喝不下去,最后只是从嘴角流出来。
看着郁欢的额头上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停地喃喃“好烫”
,沈亦晨心里又气又急,却怎么也喂不下那退烧药。
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沈亦晨终于露出了浅笑,拿起杯子他先是自己喝下一大口,凑上郁欢的唇,将水渡在她的口中。
甘甜的水流滑进干涩发疼的喉咙,郁欢觉得嗓子疼痛感总算有所缓解,不由得伸出舌头探的更深,她仿佛是迷失在沙海里的旅人,总算找到了甘甜的清泉。
沈亦晨一口接着一口的给她喂下,郁欢下意识的咽下他给予她的水,最后索性揽住了沈亦晨的脖子。
最后一口水喝尽,郁欢仍然有些意犹未尽,抱着沈亦晨的脖子,不停地在他口中索求,沈亦晨也闭上眼,慢慢回应,原本是一件单纯的喂药事件,最后却演变成了一个绵长的吻。
这一夜,郁欢在沈亦晨反复给她渡水中,慢慢的退了烧,沉沉的睡了过去。
郁欢这样昏昏沉沉的睡了三天,或许是因为烧伤的缘故,每天半夜都会发起高烧,哭着说,好烫。
没有人知道,沈亦晨每天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用手指探探郁欢的鼻息,确认她还在呼吸,他的心才能平静。
他似乎只能用这样幼稚而笨拙的举动,才能确定她的安危。
在郁欢感觉来,那场火灾好像持续了很久很久,她身上总是有被烧灼的疼痛感,脑子里满是那些跳跃而汹涌的火焰,像是要把她吞噬的时候,便有人为她送来了一口清泉。
第三天的早晨,郁欢才慢慢地转醒,昏睡的太久,再加上连日的高烧,她整个人都疲乏的没有一点力气,只能轻轻地动动手指,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什么人紧紧地握住。
郁欢侧过脸去看,便看到了伏在她床边,沉睡着的沈亦晨。
他看上去似乎也很累了,脸上是满满的疲惫,还有一些落拓,这几日光顾着照顾她,完全忽视了自己,下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青色胡渣。
郁欢看了他许久,没想到自己醒来的第一眼,就能看到守在自己身边的他,心里便愈发的觉得感动,慢慢的抬起手抚上了他的脸。
几乎是她碰到他的一瞬间,沈亦晨便猛地惊醒了过来,喘着粗气大声叫着:“欢欢!”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郁欢的身后是一片熊熊的火海,一点一点吞噬着她瘦弱的身体,她伸长了手臂,哭喊着唤他的名字,他去拉她的手,却怎么也拉不到,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最终淹没于火海之中。
沈亦晨闭着眼睛停留了半秒,才缓缓地睁开眼,看到郁欢的手还尴尬的停在半空中,连忙一把拉住她的手,激动地几乎有些哽咽:“你醒了!”
郁欢看着他激动地样子,有瞬间的怔愣,随后在缓缓地点了点头,她张了张嘴,想应和他,却没能发出一个字。
“想要什么?”
沈亦晨为她拨开额前的发,语气温柔的像是能溢出水一样。
“水……”
郁欢皱了皱眉,嘶哑的开口。
连日来的昏睡,再加上那天烟雾的熏呛,她的嗓子几乎被灼伤,一个字都牵扯的疼痛难忍,声音暗哑的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样,全然没了之前的清脆和欢灵。
沈亦晨听了连忙支起了她的身子,把水递到她唇边,缓缓地给她喂下,清凉的水流划过喉咙,一整杯水下了肚,她总算感到疼痛有所缓解。
脑子里忽然有一个信息划过,郁欢连忙抬起手,抚在自己的小腹上,摸索了许久,才焦急的问他:“孩子……”
她记得自己从楼上滚下来的时候,似乎流了血,之后便什么都记不得了,孩子,不会有事吧……看出了她的担忧,沈亦晨反手握住她的手,露出了浅浅的笑,给她安慰,“放心,孩子很好,什么事都没有。”
郁欢脸上的担忧终于褪去,平静的躺在床上,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什么话都没说,却仿佛知道对方想要说的一切。
郁欢看着他满眼的血丝,还有脸上的疲乏,许久之后,才低哑的开口问他:“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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