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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瑾已年逾四十,养尊处优的生活,并没有让岁月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府中诸事内有老侯爷主持,外有儿子萧简担着,他这个定武侯世子,似乎并无大用,终日无所事事,又或者说,他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父侯,听说陛下封简儿为豫王,还将颍川的军政大权一并给了他,可是真的?”
,萧瑾刚进门,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
萧镛点点头,沉声说道:“这本该是他应得的东西,有何不妥?”
,“当然不妥,定武侯府中尚有您坐镇,所谓长辈在,不远行。
况且孩儿的爵位不过是个世子,陛下却偏偏封了他亲王之位,这让儿子的脸面何存?”
,萧瑾气急败坏地说道。
萧镛没有说话,只看了他一眼,萧瑾被他盯得有些不安,改口道:“儿子的意思是说,如果简儿做了豫王,那定武侯府的爵位该怎么办?咱们可只有简儿这一个孩子”
。
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顿时涌上心头,萧镛素知自己的这个儿子,平庸无为,目光短浅,能当上世子,全凭祖上荫佑,比起简儿沉着冷静,果敢聪毅的性子差远了,“哦,是吗?府中真的只有简儿一个孩子吗?那安阳巷里住的那对母子,又是何人?你真当为父什么都不知道吗?”
萧瑾顿时一噎,脸上露出尴尬之色。
萧镛无奈地摇摇头,说道:“豫王是陛下明旨册封的一品亲王,难道不比定武侯府的爵位尊贵?今日为何如此不忿,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
看着萧瑾耷拉着脑袋,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这些年也颇为不易,便索性说道:“当年你伯父曾说过,简儿绝非池中之物,倘若萧家能助他一把,固然最好,如若不能,也绝不可拖其后腿。
瑾儿,为父知道,当年你姑母将简儿送来时,为掩人耳目,将你的亲子送往曲东。
谁知,在去的路上发生山崩,你媳妇和孩子都埋在了里头,这些年你心里苦,对简儿从来没有好脸色,为父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
,萧镛突然提高声量,道:“你以为,定武侯府真能容得下安阳巷的人?你好自为之”
。
长叹了一声,他又继续说道:“如今,陛下亲封简儿为豫王,自然是已知晓当年之事,陛下品性温和纯良,没有下旨问责,而是赐下了封号,不仅是因为简儿自幼与陛下交好,曾辅佐于他,而且多少也有愧疚和补偿的意思在里面”
。
说到这里,萧镛神色凝重地说道:“你姑母性子坚毅聪敏,做事干练妥当,这层关系一旦挑破,她自有法子让简儿全身而退,况且当今陛下亦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你切记不可横生枝节,陷萧家于万劫不复之地”
。
萧瑾闻言,心下更是凄苦难耐,双目垂泪道:“儿子明白,此事与简儿无关,但每每看到他,就想起了端娘和峰儿。
若孩子还活着,如今亦有二十二三了”
,萧镛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说道:“瑾儿,你永远都要记住,你姓萧,是定武侯府的世子,淮陵萧氏的嫡长子”
。
白棋黑子,格局万象,白子被黑棋压制于西南角,但黑子的腹地也被白棋高挂,双方互有输赢,攻守交防,从棋面上看,战事已呈胶着态势,一时分不出胜负赢家。
“啪”
的一声,沈月明将棋子扔回棋篓,言道:“累死了,重风,小爷我要吃白糖糕和松子饼”
。
见萧简点头,重风转身退下,“想不到沈侯的棋艺如此了得”
,萧简沉声说道,沈月明打了个哈哈,凑到他跟前,挤眉弄眼地说道:“小爷我可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能文能武之人”
,萧简难得笑了笑,果然这世间,能比沈月明脸皮厚的人,不多。
抓起白糖糕,咬了一口,沈月明有些落寞地说道:“燕朝歌不在了,如今你也要走,不知何日才能相见”
,原本甘甜可口的白糖糕,顿时变得索然无味,如同嚼蜡。
从窗户望出去,不远处,管家正指挥着府中的仆役收拾行李,搬运物件,因这次前往颍州,经年不归,所以需要整理的东西尤其得多,数十人皆忙得人仰马翻。
萧简静静地看着她良久,方才说道:“阿月,其实你真的很好,好好护住陛下,好好对待自己,多保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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