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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本来就离得不远,他低头看她的时候,两个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温厘知觉得自己简直紧张到要快呼吸不过来了。
细细的毛毛雨打在他乌黑的发间,将他的头发淋得有点湿。
他在看她,更准确来说,是在用目光审判她。
温厘知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双没有任何情欲色彩,却散发出莫名野性的眼睛,她莫名从他身上闻到一股兽类的味道。
他在用他的眼神拷问她。
温厘知率先移开目光:“是真的,我路过去买东西,但是发现,你们好像在……”
在干什么?温厘知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说,是说他们在打架吗?好像不太合适。
正当温厘知焦急地想着合适的措辞,急的如如热锅上团团转的蚂蚁时,裴厌却直起身子,语气淡淡道:“我困了。
回去了。”
不知道在对谁说。
顾嘉裕作为他肚子里的蛔虫,立刻明白什么似的,接过话茬:“行,哥你先回去,这里我来处理。”
人群自动给他分让开一条道,他只管自顾自,散漫地迈开长腿往前走。
走了两步,他发现温厘知没有跟上来。
于是站定,往后面看了一眼:“不走么?债主。”
温厘知又被他的目光凌迟了一遍。
心里想着要不要跟他走的时候,脚却很诚实,早已经不由自主地动起来了,她飞快地踩着噔噔作响的青石板,一手撑伞,一手拎着袋子走到他身后。
狭长逼仄的小巷里,温厘知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后面。
两旁灰白斑驳的墙面折射出淡淡的光影。
“谢谢你。”
温厘知轻轻说。
裴厌没说话。
过了半晌,他突然道:“就这么相信陌生人?”
温厘知其实心里也没底,毕竟她和他不熟,要说起来,也就只有一面之缘。
但从今天白天她遇见他的第一直觉来说,她相信他不是坏人。
“我相信你。”
裴厌愣了一下,许久,轻轻笑了一声,像是自嘲。
“你好像,总是不爱撑伞。”
温厘知扬了扬手,裴厌个子高,她没办法把伞举到他头顶。
毕竟无功不受禄,温厘知觉得自己受了人家的恩惠,给他撑撑伞就算作报偿。
裴厌:“嫌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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