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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丞回到沙坪坝的家后,那种女性特有的香水味令西门音焦灼了,但她太过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吃醋,只是情绪肉眼可见地黯然了。
一个月过去,方丞去码头迎接南下的母亲和兄嫂,安置好众人回到沙坪坝,人去楼空,书桌上放着一封信,西门说爱情被两年的生活琐碎以及柴米油盐消磨了,她不爱他了,棋到盘终,到此为止吧。
粉色旗袍和书籍围棋静静地躺在原地,而她从长沙带来的藤条箱不见了,她走了。
那是七年前,她十八岁,他二十四岁……
他不由睁开眼,外面天色阴沉,车窗开着一条缝隙,纱帘被风吹得一鼓一鼓,西门音坐在一尺之外,尽可能地远着他,竭力掩饰着周身的紧张。
她到底是有多么笨,才不明白有他在她什么都不用怕!
有什么事情是他替她摆不平的。
第9章六国饭店贰
云层滚滚,天公酿雪之意愈来愈重,从奉天开来的火车刚刚进站,前门车站外密密麻麻停满了黄包车,车夫们抄手缩脖,追着出站的关外旅客招徕生意。
整条路被堵得结结实实。
西门音脸上平静,心中煎熬。
砒霜、方丞……
方丞、砒霜……
她无论如何想不通这二者怎么会建立起关联。
等不及到六国饭店,她开始试探。
“我刚才有点混沌,砒霜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买砒霜?”
方丞闻言,意识到她绝无摊牌求助的想法,只有提防。
像提防所有外人一样。
外人……他向她看过去,刚才种种感怀,瞬间被这两个字荡尽。
他笑了,转回头看了看前面,然后收起笑容,答非所问道:“以我对你的了解,那些砒霜不会是用在你自己身上。”
西门镇定道:“当然,我买来药耗子的。”
明知这个说辞蹩脚。
方丞不愿跟她一般见识似的点头:“你买那么多,全北平城的耗子都要被你给灭了。”
这句话本来是一种讽刺,但他用非常平和的口气说出来,加上成熟男人的不显山不漏水,就使得这个讽刺相当儒雅。
越是这样越探不清虚实,西门音心中乱起来,说:“对,我就是这样,大手大脚,花起钱来没数。”
“花起钱来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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