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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仅凭你那些拙劣手段,能让他在主星成功伪装二十多年?”
越过地上那具软瘫的身体,虫皇漠然宣判到,“事到如今,便让他为皇室最后效力一次吧。”
因为虫皇在直播最后的“意外出镜”
,皇家长老院对他相当不满,如果不是约瑟亲王在其中斡旋,他恐怕已经被夺权问责了,放弃尼禄来保全整个皇室的名声,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空旷宫殿内荡起急促的喘息,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哭泣,虫后捂住眼睛,捂不住从指缝溢出的眼泪:“既然您早就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从未表明过……”
虫皇回头,淡淡看了他一眼:“他喜欢,就让他一直当一只雄虫吧。”
“不……”
虫后失魂喃喃道。
小雌虫被强制割除颈后虫纹的痛苦惨叫,被鞭打至遍体鳞伤时的漠然眼神,被植入脑机后的排异抽搐……一出出一幕幕都浮现在虫后眼前,他本以为这些都是值得的,这些都是洗去雌虫卑贱身份好在虫皇面前成为一只尊贵雄虫的代价,可原来,原来他所有努力,从一开始都只是可笑的“拙劣手段”
么?
眼泪慢慢积聚在地面,透过反光的金属板,虫后看见了自己的脸,一张为了维持虫后体面用尽各种精心保养的脸,苍白,僵硬,连哭泣的动作都像是虚情假意。
“不……我知道的……他一点都不喜欢……”
……
……
*
他是一只怪物。
尼禄有意识以来就明白这个事实了。
“殿下,二皇子还小,如果现在就做割除手术,风险恐怕很大啊。”
听着医师的话,尼禄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可搭在他颈后的那只手却牢牢牵制住了他所有动作,尖锐指甲刺入还未发育完全的虫纹,力道之大,像是要把那块皮肉生生挖出。
“不用等了。”
昏暗灯光下,虫后的脸色像幽魂一样苍白,尼禄看着那张仿佛饮过鲜血的红唇一张一合,低头对他说到,“我们尼禄是尊贵的雄虫,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尼禄很害怕,很想告诉自己的雌父,您看错了,我明明就是一只雌虫啊。
他出生以后周围所有虫族都告诉他说,二殿下,您是一只雄虫,就连尼禄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么认为的,可随着各种知识的学习,他对比着生物课本上的信息,对这个认知逐渐疑惑起来。
雄虫颈后没有虫纹,可他的颈后有,虽然每次喝下虫后为他准备的药剂那些纹路就会变淡,但渐渐地就快隐藏不住了。
雄虫天生就具有精神力,可他没有,虽然大家都说是因为他只有F级,精神力太低才会感知不到,但他就是觉得自己体内并不存在那种神奇的力量,反而长年服用药剂的身体正越发强壮起来。
尼禄觉得,他应该是只雌虫才对啊,但为什么……大家都说他是一只雄虫呢?
想辩解,想证明,可所有想说的话,在对上虫后那双因为过分用力而有些外凸的眼睛后就统统梗在喉咙,他被按上手术台,为保证神经不受损只做了局部麻醉,冰冷刀刃割开皮肉的痛苦刺入心脏,痛到他歇斯底里地哀嚎。
“雌父!
救我!
!
我不想当雄虫!
我是雌虫!
!
救救我雌父!
!”
“住口!”
虫后的指尖几乎要嵌入小雌虫的掌心,“你怎么能是雌虫呢?你的尊重的雄虫,索兰最尊贵的皇室雄虫!
!”
冰冷的唇混着泪水一起贴上尼禄汗涔涔的额头,带着神经质的颤抖和癔病般的疯狂:“尼禄,我的尼禄……撑过去,撑过去你就是尊贵的雄虫了……”
痛到极致,脑内已是一片麻木,翻白的眼,咬到血肉模糊的唇,视野的最后是手术室里没有一丝缝隙的金属地板,上面倒映着顶上明晃晃的大灯,一晃,一晃,像濒死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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