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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拂衣迈过门槛便不愿再往前走了,她警惕地靠着屏风,盯着褚清秋的动作。
“你带我来这里,所为何事?”
宁拂衣问。
褚清秋闻言,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利落地一挥袖,便有张宣纸飘在宁拂衣眼前,宁拂衣微微昂头,伸手将之抓在掌心。
原来是一封信,宁拂衣一眼便认出了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是宁长风的。
“你母亲临终前曾写信于我,请求我教导你几分。”
褚清秋回答。
“求你?教我?”
宁拂衣狐疑地看那信件,发现褚清秋所言非虚,信中确实言辞恳切,仿佛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临终托付一般。
宁拂衣盯着那几行字看,看得手有些发抖。
过了一会儿,她扬手将信甩下,仿佛对上面文字毫不在意,笑道:“弟子修为低浅,天生愚钝,您可是堂堂神尊,就莫要在弟子身上浪费功夫了。”
“何况无论是我还是宁长风,您都一向并不在意,如今怎么便要听她这几句遗言?”
宁拂衣盯着褚清秋道,讥讽道。
褚清秋闻言,拿着茶杯的手在半空顿了顿,这才缓缓将茶水倒入口中。
宁拂衣藏在袖中的手指不断捏紧:“您大可以当做完全不曾看见过这封信,您大可以继续视我为无物,您只需好好修您的正道,做您万民爱戴至高无上的神尊。”
就如同上一世一样。
掌心传来刺痛,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松开手掌,淡淡的酸麻从掌心扩散。
褚清秋长长的睫毛遮盖着眼眸,她放在茶杯的手一直不曾一动,指尖似乎在微微颤抖,又或是宁拂衣花了眼。
就在宁拂衣以为她会对自己那番话给出一些解释,亦或是反应时,褚清秋忽然站起了身,眼中并无任何情绪,好像宁拂衣方才说的话,都只是孩童的无理取闹一般。
宁拂衣方才越跳越快的心失望地回归平静,她睁着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褚清秋走近。
“往后每日辰时来此。”
她说着便同宁拂衣擦肩而过,几分发丝拂在脖颈上,令人心中刺挠。
“你如何与我无关,但此事乃宁长风临终所托,我不得不听。”
褚清秋背对宁拂衣停下,又道。
不知为何,褚清秋此人总是能够用最简单的话语,激起她最为磅礴的愤怒。
“我若偏不呢。”
宁拂衣倏地转身,反唇相讥,“我明日就是死在外面都同你没有半分关联,何需装模作样地惺惺作态!”
她话音刚落,便听闻风声响起,再定睛时,一道白绫便已然擦着她鬓发而过,在她脸颊处猝然停下。
宁拂衣呼吸停滞一瞬,无畏地朝褚清秋瞪去,却恍惚间发现,一直波澜不惊的她,此时眼角似乎泛着一点微红。
“我何时说过,你的生死与我没有关联。”
她低低道。
12、话本子(第21页)
与此同时,一道白色身影如烟般出现,褚清秋攥着掌心,冷着眉眼,背对着宁拂衣负手而立。
“师尊?”
眼前忽然漆黑一片的秋亦好不容易站稳,伸出手摸到了脸上的缎带,然而却不敢解开,只能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师尊,我……”
“我命你暗中带她来,不许惊动旁人,你便是这般不惊动的?”
褚清秋道,她语气并无起伏,但秋亦跟她朝夕相处,自是察觉到了她身上隐隐的怒气,虽然不明白,却不敢再多言。
褚清秋垂下眼睫,似乎平息了怒火,又恢复了往日平淡:“自去领罚。”
秋亦哪里还敢违抗,于是小心翼翼弯腰行礼,随后啪嗒一声,消失不见。
宁拂衣此时比秋亦更不明所以,不过却很快恢复了平静,勾起唇角,状似无意地拎着书角,没正型地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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