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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甚微没有言语,认真的看着张延的神情。
她眉目微动,给了韩时宴一个眼神,径直的出了房门去到了厨房里。
厨房是一个侧屋,墙被柴火熏得黑黢黢的,丁母一个人安静地坐在灶前,拿着烧火棍一动也不动的,锅里的水已经沸腾了,红枣一个个的翻滚来翻滚去的。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忙用衣角擦了擦眼睛,扭过头去,“顾大人,杨子他出事了对不对……”
顾甚微拿了个小几子,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轻轻地“嗯”
了一声,“丁杨是个孝子,应该提前对您做出了安排。”
丁母闻言捂着嘴哭了起来。
她呜咽了几声,红着眼说道,“他说清明节要回乡祭祖,过两日正好族中有人来汴京,让我先跟着他们回去将老宅修缮一二,等手头的事情了了,他就辞了事,陪我一起回老家去。”
“就是你们从苏州回来的那天夜里说的,他还给了我一个木匣子,让我收好了。”
丁母说着颤颤巍巍的站了起身,她一把抓住了顾甚微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浮木,“虽然有很多人骂皇城司凶神恶煞,可是我们杨子真的是个好孩子。”
她说着,在灶房里走了几步,又在米缸里翻了翻,从里头找出来了一个木头匣子,递给了顾甚微。
顾甚微将那东西握在手中,感觉心里沉甸甸的,她打开来一看,里头的东西不多。
有几张面额不大的交子,还有几团碎银子,应该是丁杨这些年的积蓄。
符合他皇城司小卒的身份,钱财并没有多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只耳环。
那耳环乃是金丝镶翠的,看上去像是一条柳枝。
顾甚微眸光一动,压低了声音,“丁杨有没有说过这耳环是哪里来的?”
丁母摇了摇头,“我没有打开看过,这东西如果很重要,大人你就拿去吧。”
顾甚微轻轻地嗯了一声,在自己的袖袋里摸索了一下,摸出了一锭银子不动声色的放进了木盒子里,还给了丁母。
她将那耳环紧紧地握在手心中,同韩时宴一起走到了门口。
“等吴江来了,咱们再走。”
韩时宴点了点头,招呼了一个闲汉去开封府报案,然后同顾甚微一起站在了院中的一角。
院子里静悄悄地,只偶尔能够听到丁杨母亲压抑的啜泣声。
顾甚微心中有些烦闷,她别过头去看向了一旁的韩时宴,从进来这里发现丁杨死了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吭声。
她想着,轻声低喃道,“会找到的,真正杀死了关御史的凶手。”
丁杨虽然是行凶之人,但是他只是某些人手中的刀,他们需要找到的是那个使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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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江来得很快。
来的时候嘴中还塞着烧饼,一边跑一边掉着渣儿。
他的右脚上满是泥污,隔得大老远的都飘着一股子臭水沟的腥臭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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