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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华容生怕陆缙知道她那段荒唐事,连忙摇头:“我、我哪里敢,我不过是同她走的近些罢了,郎君莫要误会。”
陆缙瞥了她一眼,敲打道:“你没做过自然更好,若是有做过趁早说出来,我还能解决一二。
你不知,他们夫妇正是折在了这上头。
京兆尹对外只说砍了手脚,实则,同他们夫妇的断手一起被扔下的,还有几张卖官的名录。
红莲教的人放话说了,接下来便要按照剩下账簿上的名字随机挑人,被他们挑中的是什么下场,你也看到了。”
这红莲教源出净土宗,信奉“弥勒下生”
。
以普化在家清信之士为号召,宣称信教之人只需在家出家,不需穿僧衣,也不用剃发,夜聚明散,无影无踪。
自从绥州洪灾,吸纳了数万流民之后,短短两年便如雨后春笋一般壮大起来。
红莲教最恨贪官污吏,奸僧淫佛,教义更是声称杀一个贪官污吏可攒下五份功德,杀一个奸僧淫佛可得两份功德,所到之处,杀了不少贪官污吏,地方豪强。
只是之前这些人还只在地方州郡,这回却突然辗转到上京,着实惹得人心惶惶。
江华容一听得那账簿,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她望了望目光锐利的陆缙,手心出了汗,她何尝不怕惹上这群杀人不眨眼的疯子,但若是将裴时序的事抖落出来,她现在便活不成了。
江华容思来想去,还是没敢说出口,抿了抿唇仍是摇头:“当真没有,夫君你不在的两年,我生怕旁人说闲话,成日里在家宅侍奉母亲同祖母,鲜少出门,哪里敢做这样的事。”
陆缙打量了她一眼,暂未看出异样。
这件事他已经给了她机会,仁至义尽,若是她当真出什么事,也怪不到他头上。
于是陆缙一拂袖,淡声道:“你没有便罢了,这几日红莲教的人正肆虐,你即便没做过,出门也记得当心些。”
江华容应了一声:“我知晓的,这几日不出门便是。”
江晚吟也没料到这账簿竟会牵扯到这么多事。
那个周主簿,她倒是有些印象,面皮白白净净的,说话也和气,江晚吟实在难想象他被砍断手脚的惨状。
还有那账簿,江晚吟自小便跟着舅舅学做账,记性极好,当时借着长姐的名义同周主簿见面时,她清清楚楚看到了长姐的名字,总得有十数个。
那本账簿上一共不过百余个人,长姐被盯上的概率,恐怕……不低。
身居高位,这个姐姐行事还如此之张狂。
江晚吟叹了口气,看来恐怕不必她动手,江华容先要被旁人清算了。
三个人各怀心思,只顾着说话,桌上的茶已经凉了,只等饮罢一杯茶这一局也该散了。
江晚吟捏着杯子抿了一口,正搁下时,江华容眼一斜,忽然按住她手腕。
“你刚刚,用的是你姐夫的杯子。”
江华容盯着她道。
“……是吗?”
江晚吟连忙缩了手,脸颊微微烫,“阿姐,我看不见,我、我并非有意的。”
又抬起头,同陆缙道了歉:“对不住姐夫。”
江华容一看陆缙都不说什么,顿时头更疼了,想责骂又不好同一个看不见的人计较,便烦闷的斥了江晚吟一声:“虽是无心,你下回也当注意些。”
江晚吟嗯了一声,缓缓放下了杯子,送他们出去。
转身时,陆缙目光一垂,却忽然发现那杯子上的唇脂刚好印在他的唇留下的相同位置。
他又多看了一眼江晚吟的眼,心下已经有了计量,擦身而过时轻轻笑了一声。
安平那边这两日颇不好受。
尽管那日已经试探过陆缙,知道了他的意思,但当真被拒时,安平还是又羞又气。
可如今她父王已经箭在弦上,这桩婚事便是不成也得成。
长公主视她如亲女,断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那问题便只可能出在陆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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