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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一直在思考,他究竟要说什么正式的话,但怎么想也没有头绪。
时间过得很快,洗完脸,景澄磨磨蹭蹭去到谢钦言房间,“哥,我好了……”
谢钦言坐在书桌前,背对着他。
食指弯曲在桌面,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打着。
好半晌,景澄才听他风轻云淡地问:“你真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来得很突然,景澄完全没有准备。
安静了半分多钟,他才垂下头,细若蚊声回答:“喜欢啊。”
短短三个字,仿佛耗尽全身力气。
红晕已经从脸颊蔓延到耳后。
“要是真的,你就不会犹豫这么久了。”
谢钦言直起腰,空洞的双眸对着雪白的墙壁,脑海中闪过铭记已久的片段。
这件事,他本来不想戳穿的。
说出来都是对自己的讽刺。
可景澄的使命感太强了,他把拯救他于水火视为他必须完成的任务,怎么都赶不走。
不和他撕破这一层隐秘的纱,他还要沉浸在报恩的角色里无可自拔。
干涸的唇瓣动了几下,低沉的嗓音才缓缓出声:“景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只是可怜我而已,别自欺欺人了。”
“我没有……”
景澄慌乱无措地摇头。
“你毕业前和谢嘉禾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
放在桌上的手,因为过度用力绷起青筋,那一道道狰狞的伤口也如蜿蜒的河流,仿佛能看见血蔓延而过的痕迹。
谢钦言扬着讽刺的笑,一字一顿地重复:“你说你也分不清对我是喜欢还是感激,因为我对你好,你会自然而然地认为应该和我在一起,回馈我的感情,因为我从小到大保护你、照顾你,你很依赖我,所以你不知道离开我该怎么活下去……”
“景澄,你觉得这是喜欢吗?”
“你告诉我,这能算得上是喜欢吗?”
谢钦言的质问声声震耳,击溃心理防线。
景澄张着嘴巴,呼吸急促,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那些话他竟然都听到了。
怎么被他听到了呢?任何反驳的话语在此刻都是苍白无力的。
景澄也不得不承认,当时的他是由于倍感压力才跟谢嘉禾吐露心声的。
他和谢钦言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亲如兄弟,不打不闹、关系要好、彼此依赖,周围人都觉得他们走在一起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谢钦言对他的感情,他心里都明白,他的思想一直都比他成熟,又年长他两岁,开窍比他要早,在上高中的时候,他就接收到他的暗示,等上大学两人交往。
当毕业在即,离约定的期限越来越近时,景澄开始陷入迷茫,谢嘉禾问他究竟喜不喜欢她堂哥,他想让她帮忙分析一下,就把心中的困惑和她说了。
景澄觉得那在青春期是很正常的,他的性格无趣,平时只知道埋头读书,跟同龄人相比,对成人世界的讯息接收很慢,也不像谢钦言那么果断,做决定都很犹豫,和谢钦言朝夕相处在一起,从未分开,自然难以分清楚自己的心意。
如果早知道会被谢钦言听见,他是打死也不会说那些话的。
景澄终于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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