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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着眼睛,摆出一副等着被伺候的模样,两人身侧立了个灯台,灯台上此时烧着好几盏红烛,光晕全打在他脸上,将他眉眼轮廓照得亮堂清楚,甚至能看到他长睫投下的绰绰阴影,阴影下的皮肤细腻白皙,典型的剑眉高鼻梁,唇瓣不薄不厚,丰泽适宜芸娘早已知道他长得好看,还是忍不住红了脸颊。
心道怪不得姑娘们都为他魂牵梦索。
万千姑娘梦里的如意情郎,此时是她的了,且正坐在她跟前,闭眼由她摆布,心头没来由地腾升出一股子骄傲,顿时脸红心跳。
嬷嬷自然教了她怎么伺候人。
教了她如何去解男子的腰封,如何为他更衣,床榻上的事儿,倒是只说了一句,“姑爷甭管碰哪儿,娘子都不能拒了他”
,至于之后的事,便给了她那本册子。
可无论是嬷嬷的话,还是画册,都没告诉她,遇上眼下这般情形,她该如何是好。
她总不能去趴他的衣裳。
她杵在那半晌没动,他似乎等久了,出声催她,“怎么了。”
被他一催,芸娘身子绷得更紧了。
今日若不圆房,丢的不只是自己的脸,还有王家的脸,嬷嬷告诉过她,新婚夜里若不成事,便是不吉利,往后的日子容易磕磕碰碰。
横竖都得来,芸娘屏住一口气,手指头捻起他袖口一段光滑布料,轻轻拽了一下,“郎君”
他们去床榻上行吗,这红蜡底下太亮,她能看清他,他也能看清自己。
他缓缓睁开眼睛,深邃的眸子落在她脸上,却是不出声。
才僵持不到两息,她便败下阵来,只能咬牙豁出去,攀在他袖口上的手指,探入了他袖口底下,捏住了他的手腕。
他看着她的手在自己袖口底下乱动,纤细柔嫩的手指碰到他的瞬间门,他僵了一下,但没动。
平日里瞧着他身板子单薄,手腕却意外的精壮,她只握了一半,微微用力想抬起来,没能抬动,目光不由朝他看了一眼,眼里蒙了一层薄雾,再使劲,便觉轻松了许多。
她抬着他的手,闭眼放在了自己的腰间门,他适才触摸过的位置,身子随着挨过去,重新靠在他怀里,温热的体温再次渡了过来,她颤巍巍地唤他一声,“夫君。”
别再臊她了,她只能做到这一步。
“嗯。”
裴安应了她。
她突然改口叫他夫君,还这般主动往他躺怀里躺,以她世家姑娘的教养,已是不易,裴安没再为难她,另一只胳膊绕了过来,抱住了她的腰,软香入怀,鼻尖轻闻着她身上的幽香,与想象中一样,清香淡雅,柔媚到了极致。
夜色漫长,他倒是不急,拥着她,偏头挨在她耳侧低声道,“不是说上回没亲到,不亲了?”
他说完,怀里的人又不动了。
他果然听到了。
这样的孟浪之言,换作之前,她必然会被吓住,可今日是两人的新婚夜,便一点也不唐突。
他又同她解释道,“上回饮了酒,举止唐突了一些,没吓着你?”
芸娘摇头,“无妨。”
就算他没醉酒,凭着两人的关系,他那样的举动也能理解,他能同她多说这么一句,已算是给了她尊重,她体贴地道,“我知道郎君醉了。”
“嗯。”
他顺着竹竿往上爬了起来,“我不善酒力。”
芸娘心头正嘀咕,他倒是先反应过来,目露狐疑,“一公子说你醉酒后会闹腾,我怎么见你挺安静。”
要她清醒着像大姐姐那样胡搅蛮缠,大闹一通,她实属做不到,只得岔开话头,可两人之间门不熟,并没有能聊的话,脑子也不知怎么想的,情急之下吐出一句,“那要亲吗?”
耳边突然安静,片刻后,裴安低声一笑,“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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