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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病重,自己不得父亲喜爱,当年他在来京的路上,想必也是?惶恐不安的吧?
“婳婳,你怎么了?”
看着他关切神色,宁锦婳一阵恍惚,眼前浮现出那个清冷孤傲的少?年,她神情忽地软了下来。
绵软的身?体轻轻靠在男人的胸膛,她道:“三哥,我?们别再吵了。”
她想跟他好好过日?子。
这段时间,她总没由来地想起许多?年少?的往事,她的少?时,总是?绕不开这个男人,想的多?了,心就?软了。
父兄都离她远去,她身?边只剩下这个男人,她也舍不得。
可她如今不能再做无忧无虑的闺中小姐了,她是?钰儿和宝儿的母亲,两个孩子都尚且年幼,她又如何只能顾念心中那点情爱呢?
她轻道:“我?会给你写?信的。”
之前他去封地给老?王爷侍疾,那时两人刚吵过一架,她赌气?没有写?过一封信,而他竟也如此狠心,相隔一年,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
殊不知,陆寒霄在滇南根基浅薄,终日?血雨腥风,稍有不慎就?性命难保。
他想如若不能活着回来,与其让她念他,还不如让她恨他。
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陆寒霄已经大权在握,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又怎么可能放任她留在京城,离他千里?
男人眸色乌黑发沉,不过此时的氛围太好,宁锦婳又是?超出寻常的柔顺,他怜她还在病中,不忍与她争执。
他垂首,吻了吻她的鬓角,轻道:“累不累?再睡一会儿,我?守着你。”
宁锦婳却以为他同意了,内心欢喜之余,还有些微微的惆怅。
世间安得双全法?刚和男人的关系有所缓和,却要面临别离,她心里也不好受。
宁锦婳伸出手,葱白的指尖抚上他锋利的眉眼,柔声道:“你陪我?一起睡罢。”
他眼底还泛着红血丝,想必昨夜也没睡好。
陆寒霄闻言微挑剑眉,勾唇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他解下衣衫躺进去,抱着她闭目养神。
其实宁锦婳猜对了一半,他哪里是?没睡好,压根儿就?是?一晚上没阖眼。
昨夜惊心动魄,如今刚安定下来,不消一刻钟,男人呼吸逐渐变得均匀。
宁锦婳一笑,双臂环上他的腰身?,也沉沉睡去。
……
陆钰今天穿了一身?锦绣祥云大红箭袖,头?戴二龙戏珠抹额,足蹬青缎黑底小朝靴,看起来精神又喜庆。
“小世子留步,王爷和王妃尚在休息,您可否等一等?”
抱琴温声细语,拦住了前来求见的陆钰。
陆钰停下脚步,面对母亲身?边的丫鬟,他神情温和而有礼。
“原来是?抱琴姑姑。”
他温声道:“我?心忧母亲的病情,劳烦姑姑前去禀报一声。”
他这段时日?深受母亲宠爱,每次他一来,宁锦婳心中欢喜,好吃的、好喝的尽数呈上来,生怕怠慢了他,所以陆钰根本没想到会被拒绝。
抱琴方从里面出来,知道两人正亲昵地搂做一团,遂干笑一声,委婉道:“王爷,也在里面呢。”
若是?只有王妃一个人,就?算宁锦婳睡了她也要去通禀一声。
但陆寒霄也在,抱琴从主儿闺阁时就?怕他,上次冒险陈情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她不敢。
陆钰眸光一沉,“哦?”
“那是?我?来得不巧了。”
语气?阴恻恻的,听起来十分?不悦。
他一向情绪不外露,今日?难得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抱琴错愕一瞬,道:“那、要不奴婢去问一句——”
“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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