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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教主不必紧张,此事扶微早已告知于我。
只是脉望之主,在坊间素有祸世传闻,我本该替她瞒严,哪料还是让皇太孙知晓……”
风轻一字一顿道:“故而,他才要纳扶微为妃。”
干瘪的茶叶在沸水中泡化开,席芳握着的茶杯溅水些许:“……左少卿何以有此论断?”
“他在神庙修行,你以为他为何会下山?当日扶微被你们袖罗教所擒,后成为新任教主阿飞,而玄阳门欲结仙门之力夺脉望,正是那时皇太孙出现在了扶微的面前,席先生不会都认为这些只是巧合吧?”
风轻道:“你莫要忘了,皇太孙他既是天书之主,除祸主、收脉望……本为他责任。”
门板发出嘎吱一声响。
是门外的橙心听到此处,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站立不稳。
席芳身子微微往前一倾,想起什么,复又坐直:“若依左少卿所言,皇太孙蓄意接近都为了除掉教主,为何不动手,还要娶她为妻?”
风轻低头饮了一口茶,道:“祸世之力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就像席先生你,不就是死过一次,依旧兴风作浪么?倘若皇太孙一个不慎,激起脉望主藏于深处的力量,那后患自不可估量。
我所谓的‘除’,未必是要夺人性命,也可以是……扼杀。”
这句话,若换作是他人说,席芳未必轻信。
但柳扶微被袖罗教劫走那年,左殊同如何尽心竭力疯找,席芳自知柳扶微对左少卿而言有多重要。
可是,皇太孙对教主的好他是看在眼里……会不会,是左少卿心生妒意,这才不愿看教主成婚?
席芳道:“就席某看来,皇太孙舍命救教主数次,当是真心实意。”
风轻像是早料他会有此一问:“若是,想要将一个女子的天性彻底扼杀在摇篮之中,最有效的方法,不就是以爱为名么?”
话音方落,橙心再也忍耐不住,突然撞门而入,门板回弹在墙上砰一声响。
她双手叉腰,瞪着大眼质问风轻:“你不是教主姐姐的哥哥么,你们不是感情很好么?你为何不告诉她皇太孙的图谋,怎么还让她嫁给皇太孙?”
席芳看橙心情绪颇愤,先安抚她坐下:“少主你……且先听少卿将话说完。”
待起身安好门,重新落座:“这些顾虑,左少卿为何不直接同
教主说?”
“我忤逆宫规也要带扶微离开,也几度力阻她参与选妃,只是有些话纵然说了,她听不入耳;另有一些尚未来得及说,皇太孙就将她带走……而她,也有许多身不由己之处。”
说着,指了指右肩。
席芳大致会意。
近来诸事,包括三日前,皇太孙对左少卿动手强行带柳扶微回东宫,袖罗教的眼线自已呈禀。
橙心根本听不明白:“姐姐有什么身不由己的呢?至多,她再夺一次皇太孙的情根不就好了?”
风轻咀嚼了一下这个“再”
字,低下头,敛去惯性的笑意,反问道:“倘若情根当真可以随心所欲地操控他人,你的母亲郁浓,又为何会得到那般的下场?”
被一针刺中软肋,橙心霎时失语。
风轻风轻所言,本就是九分真里只掺了一分假,他甚至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当日,要不是扶微答应了席副教主要救公孙虞出梦境,她本不必夺太孙的情根。
对当朝储君施以抽魂之术,恰是将把柄送入太孙之手。
她在皇城之中还有家人,皇太孙步步紧逼,她步步做出妥协,缘于何故,席副教主当真全然不知情?”
席芳瞳仁一缩。
风轻轻而易举看穿了他的动摇:“皇太孙手中的佛珠乃是神庙的‘一念菩提珠’,那是克化情愫的法器,纵然被夺走情根依旧不会被控制……此番回想,倘若他当真心仪扶微,又何必身戴此珠?”
橙心急得拼命摇晃席芳的胳膊:“芳叔,我之前就说教主一时糊涂了,没想到她都是为了我们……”
席芳眸中出现一丝挣扎,道:“但若皇太孙是真心求娶,我们在教主大婚之前危言耸听,误导她……”
“既然席副教主认为将人软禁东宫也算是真心求娶,权当是我找错了人,席副教主就继续闭上门过自己的舒心日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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