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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下定决定,推开她,脱掉她身上的外衣,扯过披风斜系在她身上。
双手软绵地无法提起,就用牙齿死死咬住一头,在阿芙胸前打了两个结。
深色的布料上染了零星的血,依旧刺目得惊人。
妇人眉头因疼痛而深拧着,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小心抚摸着女儿的头顶和脸颊,说:“记得城门口的那座大房子吗?你爹以前带你去过好多次。
你爹的兄弟都在那儿,他们会帮你的。
娘带你过去。”
倾风知道。
刑妖司的大门口有块镇石,能抵御些微的妖力。
对她这样资质的孩子来说,许能多活一些时日。
可如果无人来救,不过是死得更痛苦、死得更漫长,变成一场不见尽头的酷刑。
她当时应该也已经很痛了。
而那件披风,是刑妖司发给牺牲将士家眷的纪念。
她父亲原来也早死了。
倾风乱七八糟地想,若她父亲不是刑妖司的人,她母亲还会叫她再挣扎这一番吗?她是真的信,有人能来救她吗?柳随月喉咙一阵哽咽,抬手迅速抹了把脸。
见倾风一动不动地站着,眼中是流不出泪的恍然,小步走过去靠近了她,抓住她垂下的一抹衣角,好似这样能叫她不太难过。
她重新将目光投向眼前。
妇人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许是人之将死,又有了迫切的念想,变得无比强大起来。
她竟然站了起来,牵着阿芙的手出了门。
她走在街道的内侧,挡住了阿芙的视线,步子迈得极慢,姿势如同即将年久腐朽、即将损坏的纸人。
一条路变得太长远,她还没送到头,身上牵着的线就要断裂了。
她咬着唇,脸色煞白,血仿佛被烧干,只剩下眼泪在眼眶里汹涌。
走出最后两步,她已是真的不行。
强撑着跪到地上,没叫自己直接栽倒。
缓了缓,把女儿再次叫到面前,捧着她的脸说:“娘陪你走到这儿,前面的路你自己走吧。
都记得了吗?”
阿芙点头。
妇人深深看着她,笑说:“去吧。”
阿芙听话地走了两步,很快又返回来,挽住妇人的手臂,憋着口气要带她一起离开。
妇人再忍不住,失声痛哭。
泪眼一阵发花,她抽噎着从衣襟里摸出一块刑妖司的腰牌,示意阿芙戴到自己脖子上。
她抵着女儿的额头,说:“记得大房子门口那块大石头吗?记不记得你爹跟你说过的话?把它卡到石头上去,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
她摸着女儿不住打颤的双腿,狠下心咬咬牙道:≈ap;ldo;去吧≈ap;hellip;≈ap;hellip;你要是走不动了,就爬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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