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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被陈氏师徒挂在嘴边嘲笑,他已是卯足了劲儿l修炼了。
四娘挥挥手,与他换了个位置。
坐在季酌泉身侧,无聊审视起这个给过自己一拳痛击的女人,蓦地抓住她手,翻了个面,问道:“姑娘,你这手上怎么那么多伤?”
伤势大多在虎口,季酌泉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疮疤还是老茧了,她不以为意地道:“幼时练剑留下的。”
四娘说:“你不是自那秘术中袭承了几十年的剑术修为吗?还需如此刻苦练剑?”
季酌泉说:“闲得无事可做。”
四娘这两日一直在城中采买,顺道处理些狐族的杂务,并未住在刑妖司,也不知晓季酌泉在山上的境遇。
听她这一句,只觉得有种不符合年龄的老气横秋。
狐狸见她一语戳中季酌泉的伤心事,忙扯了扯她袖口,小声耳语道:“刑妖司的人都怕她,除了倾风,她没交几个朋友。”
“也是。”
四娘心生怜悯,也不记恨她让自己破相的事情了,看着她无力下垂的右手感触丛生道,“听闻受血煞之气侵扰的人,难得一日安宁。
你尚是蒙童便遭此劫难,想来每日每夜极为难熬。”
难怪草木皆兵,身受重伤杀气还如此之重。
季酌泉侧身抱着自己的长剑,思忖片刻,平静道:“倒也不算多难熬。
我小时候怕黑,因为一闭眼睡觉,难逃噩梦。
梦里不是在杀人,就是在被人追杀。
是以不到万不得已不敢阖眼。
总感觉黑暗深处藏着各种鬼怪魑魅。
后来先生见我可怜,将我带在身边,守着我睡。
慢慢这毛病就好了。
除此之外,都不值一提。”
狐狸大叫道:“睡觉都不能好好睡啊?那活着等同是死了一半。”
季酌泉心头一哽,回说:“那是你。”
四娘感慨说:“先生对你可真好。”
三人闲聊了几句,四娘侧耳去听里面的动静。
不知那二人是不是睡着了,风声呼啸之外,她什么也没听出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说什么朝云暮雨的委婉情丝,竟是连句废话也挑不出来讲?四娘光是想想,便为他们急得捏汗,深觉道阻且长。
傍晚时分,马车驶入一座小镇。
林别叙说晚间恐有大雨,需在客栈暂住一晚。
修整过后,再定行程。
这镇上游人不少。
尤其是两境连通之后,许多妖境百姓入京寻亲都要途径此地。
小小一方客栈,不过两层楼高,还有说书人跟唱曲儿l的人。
倾风坐在窗边,津津有味地听一群天南地北的旅人操着浓重乡音,比手画脚地交谈,觉得有趣。
窗户留有一道缝隙,斜来的雨水将桌面打湿。
小二脚步利索地跑来,擦了两遍桌子,又找来一根木棍把窗户顶住,赔笑着端上饭菜。
四娘留在屋内不知做些什么,狐狸顶不住饿,喊了两声不见人出来,便动筷先吃了。
吃到一半,客栈的潮湿空气里飘散出沁人的香味,一道倩影紧跟着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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