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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忘了多少年没过这重阳节了。
——往常似飞也邀请过他,但他以‘登山太累,你们几个同窗去游玩’拒绝了。
今年,似飞请他去家做客,估计不仅是似飞的意思,还有其长辈的盛情。
毕竟,似飞刚中秀才,家中无论如何都得办场宴席,届时木沧县乡绅等也回派人来道喜。
余明函这个老师自然不好缺席。
想到这里,余明函问:“你家定是要去的,不过,九月再办宴席,不会太晚么?”
似飞昨日从郡城回来的消息估计已经传遍了木沧县,村里、家中估计都开始张罗了。
何似飞道:“不晚,家中爷奶年纪大了,便只剩下学生自个儿来操办这场宴席,平日里学生还得念书,想必乡亲们会理解。”
余明函道:“这些事枕苗都会,届时让他帮衬你。
不过,也别全让枕苗代劳,待你入京自立门户,各方面事都得有所涉猎,才不会被人糊弄过去。”
何似飞道:“是,学生知晓。”
这时已经走到了余明函门口,他问:“你何时回乡?”
“老师要同学生一道回吗?”
何似飞大喜过望,道,“具体日子还没定,不过,学生从过年开始,便参加县试,一直没来得及回去见爷奶。
此次想在家多住些时日,待重阳过后再来县城。”
余明函道:“也好,那三日后一道去吧。
家里房子可够住?”
何似飞道:“够住,前些年卖木雕赚了钱,便给家里重新盖了砖瓦房,铺了地龙。
冬日里老师要是冷,便可住在家里。
今年过年我回家时,看到爷奶养了一只大公鸡和四只母鸡,日日可以吃上自家新鲜的鸡蛋。”
何似飞到底是末世那个物资短缺到可怕的时代过来的,他不仅对海棠枝桠、柳枝这等植物有爱惜之心,还对那充满活生生、精神奕奕的动物带着无尽喜欢。
过年他回家那会儿看到鸡窝,整个人眼睛都瞪大了,那几日天天起个大早惦记着喂鸡。
惹得他爷奶无比心疼——读书已经很累了,大冬天还得练习穿着单衣御寒。
好不容易回趟家,又不好好多睡一会儿。
余明函倒是‘啧’了声:“你这新奇又欢喜的语气,着实不像农户出身的孩子。”
他也算是农户出身,幼时谁家没见过鸡鸭鹅的?小时候经常用弹弓瞄准邻居那‘咯咯咯’叫的大公鸡打,后来被邻居告诉爹娘,他就被揍了。
何似飞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并非原主的事情被猜到。
他笑着道:“幼时家里贫穷,吃不上鸡蛋。
再加上那几年时不时突发洪水,水流一过,就经常闹瘟疫,周围邻里都没有养鸡的。
故此,学生才觉得新奇。”
余明函同样笑呵呵道:“你现在这样啊,看起来最多十岁。”
话是这么说,三日后,余明函带着何似飞和余枕苗乘马车前往上河村,在途经的驿站里借宿一宿,翌日傍晚一行人便抵达上河村口。
橘红到有些泛紫的太阳压在梢头,树下是一群端着碗纳凉聊天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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