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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的胆子,压根不知道以后要承担什么,就敢做这个选择。
从拿到山怪的部分记忆开始,你就打的是这个主意。”
“是看到山怪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又多了条路,”
薛清极语气温和,眼底却有满意与狠意交织,偏偏唇角带笑,拇指摩擦着严律的指节,低声道,“它本性不坏,也知道阵灵之术不可取,我若直接问他要这术的方式,它必定会拒绝,但要它一两百年内对你和那些转世的记忆就不同了。
它饱尝情苦,以己度人,果然没有对我有太多警惕。”
山怪毕竟是个精怪,思考事情上没有凡人的那份儿复杂,哪儿斗得过这能把妖皇捏来摸去的满肚子黑水儿的修士。
“你把跟我说的那套说辞对它说了一遍儿,”
严律几乎已经想象得到山怪听了什么坑骗的鬼话,难以置信地看着薛清极,“我跟它都以为你是想看自己那些转世和我之间——”
薛清极平声道:“那些转世都与我无关,我怎么会好奇那些蠢货是如何博你同情?”
严律一噎,竟然从这声里品出点儿愤恨和恼怒。
难怪薛清极即便是拿到了山怪的记忆,也很少和严律提起那些记忆里的事情,实在是小仙童对自己那些痴傻转世毫无感情——即便他们与自己长得十分相似,半拉魂魄也都是他的。
现在拿着答案查题目,才意识到这些细枝末节里的含义,处处都是这混账早有打算的痕迹。
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对爱人现状的心疼无力,在此刻交织成巨大的名为“我特么要亲手杀了你”
的怒火,将妖皇脸上的表情冲击得格外狰狞凌厉。
严律原本压下去的悲痛和愤怒几乎要同时爆发,却见薛清极脸色一顿,手腕上血色“锁链”
亮起,大抹金色符文在他皮肤浮起,与江面上的金波颇有相似。
薛清极的眼神和神情都有瞬间恍惚,严律大惊,愤怒登时抛到九霄云外,搂住他:“小仙童?”
习惯性地将自己的灵力灌入他体内。
如果说以前严律的灵力在薛清极体内感觉到的是四处破烂的深坑,那现在就是一片虚无之海,严律的灵力一塞进去立即就被吸走,不知去向。
严律不知所措,慌乱地喊来医修。
孙化玉本来就揣着针在四处走动,老早就想过来给严律那血呼啦扎的胳膊来几针,这会儿一叫就跑来,见到薛清极这恍惚的模样和他两腕“锁链”
也是茫然,但还是落下几针。
“不行,”
孙化玉几针下去也懵了,“他这身体好像已经不算是……”
后半截咽下肚。
倒是薛清极短暂恍惚后回神儿:“无妨,是阵还未完全稳定,我也不习惯灵体和容器的感觉。”
“什么意思?”
严律仍搂着他不撒手。
旁边儿隋辨手上绑着纱布,盘腿坐在地上,语气低落:“他内在的灵体是大阵的一部分,对阵四周的风吹草动都有感应,我只从门里记录看过,活祭的阵灵即便不死,成型后也要花许久时间习惯。”
严律心里大痛,喉头好似堵上了一层粘腻,无法出声。
薛清极被他的目光刺得难受:“只需要花些时间,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他的身体算是容器,不老不死,但也难算是活着,”
隋辨又说,“据说容器会受灵体影响,五感异于常人,十分灵敏,但也更为脆弱,容器和灵体都与大阵相连,无法离开阵太远,大阵损阵灵损,容器自然也无法和其他生灵一样普通治愈——”
新晋阵灵忍无可忍:“你这会倒是有许多知道的要说了!”
“刚才在江底的时候,总觉得脑子里多出一些杂七杂八的知识点,”
隋辨很是委屈,“那我心里难受,我多说几句怎么了?你骗我亲手写下符文,我还没跟你嚷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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