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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是第二天早晨。
阳光投进主卧的房间时,他虚弱地抬起一只手臂,缓缓压在眼睛上。
全身疼得都不像自己的骨头了一样,像是灵魂附在将死的躯体上,那种空洞感,让他头皮发麻。
姜山汹涌的攻击让他惶恐,若不是手上还有绳子带来的淤痕,他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很累很累的春梦。
他强撑着不适感,双腿互相蹭了蹭,没想到那里黏糊糊的难道没清洗?何野猛地把眼睛睁大,姜山不可能这么粗心,还是说,真的烦他了?讨厌他了?都不帮他清理了?他想着想着,越想越难受。
这时,姜山悄悄地打开门走进来,一见他脸憋得像块猪肝,急忙走到他床边安抚道:“难受是吗?我给你喂点水,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何野忿忿地瞪他一眼:“我身上怎么黏的。”
“我两分钟前刚给你上的药膏。
不是我的东西。”
姜山拨开他额前的头发,露出他光洁的额头,“想再睡会儿,还是起床?”
何野认真地用目光描摹着姜山的五官,想从那张他最熟悉的脸上找到一丝昨天的狂暴气息,可他对焦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姜山露出的任何马脚。
那个疯狂的姜山,好像一夜之间蒸发了,不复存在,而面前这个人,满脸担忧,时刻把他捧在手心里爱护着。
何野时常想,难不成这家伙有精神分裂吗?温柔起来像水,让他忍不住沉溺,但凶猛起来像山上的野兽,对着他亮亮爪子,等他发觉时,早就已经把他的脖子咬断。
何野大早上的不想跟他有什么接触正面,于是想侧过身自己起来,不曾料到这样一个简单的翻身动作,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突然剧烈地痛起来,跟刀划开一样,他痛得面部狰狞。
姜山忙不迭地递过来手,凑到他跟前,就这么安静地停着,等着他自个儿搭上去。
何野看见他这只满是茧子的手就来气,又想起昨天那档子事,坚持要自己起来,结果试了两次,他瞧瞧那只手,叹了口气,把手放了上去。
“起床。”
何野艰难地打断自己的思路,不去想这些,得过且过吧,毕竟是他先惹的姜山,以后还是少惹为妙。
在姜山几乎手把手的帮助下,他完成了洗漱和上厕所等高难度动作,等坐着电梯下到一层的餐厅时,姜山给他的椅子上放好软垫子,扶着他慢慢坐下。
姜山已经吃过早餐,就这么默默坐在他身边,一眼都不肯丢似的看着他吃早饭。
何野虽然饿得饥肠辘辘,但他却一点吃饭的心情也没有,匆忙结束了用餐。
“你就吃这么点?等下会胃疼的,再吃一点,至少把鸡蛋吃下去吧。”
姜山见他难受,自己心里也不好受,昨天确实是气过头了,他也不想变成那样。
他讨好般把鸡蛋剥好,何野撇过头:“不想吃。”
姜山只好耐心地哄着他,说了很多好话,这才让何野赏脸吃了下去。
何野慢条斯理地吃完,又被伺候着喝了口豆浆,然后转过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姜山,等他开口。
很烦躁,但他知道,姜山一定会说昨天的事,既然怎么都躲不过,干脆迎面上吧。
左右事情已经发生,他再怎么去懊悔也没有用,他喜欢姜山,虽然昨晚上是做得狠了,但他确实做了个爽,原来做爱真的能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发泄出来,他现在对姜山,只有表面上的气,毕竟他要脸面,不可能直截了当地说自己喜欢那样。
姜山缓缓泄出一口气,说:“好好谈谈吧,我们是恋人,有些事情说开了比较好。”
“嗯。”
何野低着头轻声道。
“所以,昨天为什么直接就走了,我想过你会生气,会打我,骂我,说出多难听的话我都能接受,我唯独没想到你会直接走,我一下子气昏头了,后来没控制住,对不起。”
姜山自责地翻起眼皮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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