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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川最后还是踏上了那一步,空荡荡的,紧接着,数个人影从看不见的角落闪出来,手指为五爪,狠狠地掐上陆时川的头,拽着那短短的头发,发了狠似的将陆时川往地上掼。
陆时川猛地踉跄,在重压之下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他的额头磕在粗糙的地面上,坑坑洼洼的地板将他的额头生生磨出鲜血出来,他咬着牙怒气冲冲地瞪向这只手的主人,废弃工厂中的灰尘扬起来,呛着人的喉咙,陆时川猛地咳嗽两声,突然被一脚恶狠狠地踹到了旁边。
他的后脑有一种几乎要被砸开的错觉,有些恍惚地感受着疼痛。
陆时川下意识站起来,鲜血从额上不受控地往下流,他站起身来,背部贴在墙面上,无声地看着这群突然没了动作的人,他捂了捂眼睛,模糊的视线一点点清晰。
紧接着,陆时川看见了蔡邦平的身影。
“陆总,好久不见。”
蔡邦平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信心满满地走上前来,他穿着笔挺的西装,身上有一股装腔作势的油腻。
最为明显的,是蔡邦平那完全梳上去的背头。
陆时川呼吸平静,一声不吭地盯着蔡邦平,又流转了下视线,将目光落在钢筋上挂着的陆渝。
“放了我弟弟。”
陆时川声音微冷。
他很少直接这么叫陆渝。
蔡邦平的脸上绽开笑容,没有立刻理会陆时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裴昼这段时间在到处找我的错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让我放了他也很简单,我要你手上拿着东西彻彻底底全部消失,包括之前我要的东西,我照要不误。”
陆时川没什么表情,头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他低声:“好。”
蔡邦平却没有那么好哄,他笑道:“口说无凭,陆总你是聪明人,过河拆桥这种事你也未必干不出来,不如签了合同,我们再仔细聊?”
陆时川面色一凝,他安静地看着蔡邦平。
“先把人放下来。”
蔡邦平知道自己要是不拿点诚意出来,陆时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签字,他拍拍手,示意身边的人去把陆渝从钢筋上扯下来,等陆渝被硬生生从那根钢筋上撕下来落地,陆时川一直悬着的心才隐约坠下来些许。
“笔。”
陆时川的声音是说不上的沙哑,他看着依旧被人紧紧箍在臂弯里的陆渝,冲蔡邦平一抬手,索要笔来签字,等一根上好的钢笔被强硬地塞进陆时川的掌心,他握着笔,愤怒,却比方才要更加冷静,也更加紧绷。
冷静到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牙齿磕碰时发出的巨响。
直到陆时川例行公事一样翻阅过这份合同上的所有关键条例,在末处签上了三个大字,手中的合同被一把抢了过去,他无声地看着蔡邦平狰狞的脸,这人脸上挂着的面具被陡然撕碎,只剩下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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