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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万里（第2页）

“奉陛下之谕，罪臣姜氏一族，除四女姜棣棠外，余众皆收监死牢，待秋后问斩。

速命三殿下携姜四娘子入宫复命，陛下欲亲见姜四娘子。”

闻此旨意，谢明霁眉宇间流露出一丝轻挑之意，恍若早已预料，遂以慵懒之态缓缓道：“儿臣领旨。”

姜棣棠只觉身躯骤起，恍若飘然于云端，须臾间已坐于马背之上。

谢明霁自她身后微微环抱，轻握缰绳，携她驰骋而去。

有低沉而暗哑之声于其耳畔漾开，与呼啸之风声交织，颇难辨识。

“姜四娘子，可坐稳了。”

及至面圣归出大殿，姜棣棠仍恍惚未定，心魂未收。

钦文帝仅略加询问数语，述其往昔于太后出宫礼佛之际，恰逢太后突染重疾，妙手回春竟将太后从鬼门关挽回。

太后仁慈，不欲亏欠于人，遂以一命换一命之名，恳请钦文帝颁旨护她周全。

更赐其太后义孙女之身份，册封为惠宁县主，以彰其德。

她虽同太后的亲信院判略习医术，但她哪来的本事救过太后？

倒是太后娘娘救了她两次。

只是不知，太后要她以何做还。

“老奴见过惠宁县主，许久未瞻县主玉颜，太后娘娘甚为挂念，现下正于长秋宫里等您呢。”

候在紫宸殿外的长秋宫嬷嬷见她出来，忙迎了过去，笑着领人朝那长秋宫里去。

长秋宫里的婢子见她皆含笑施礼问安，姜棣棠随嬷嬷穿游廊而过，直抵正殿。

遥望主位之上，太后闭目小憩，神态安详。

数日未见，太后之精气神愈显充沛，容光焕发，观之不过知命之年。

“惠宁县主来了。”

太后依旧闭目养神，只闻其动静而问。

“棣棠谢太后娘娘救命之恩，太后恩德，棣棠没齿难忘。”

姜棣棠跪在地上，同太后行了个大礼。

约莫焚香一炷之顷，姜棣棠方闻太后召其起身。

此时她双膝已略感麻痹，只得缓缓撑地而起。

“折之怎得还跪着，瞧哀家不过闭目小憩些许时辰，竟忘了你还在此。

这些个嬷嬷婢子的怎也不懂事，由县主在地上跪着。”

太后睁目，佯作初醒之态，急自主位而下，一面携过姜棣棠的手又往位置上去，一面同那些侍女吩咐，“还不快去给县主看茶，竟愣着作甚，实是该打。”

“棣棠无碍，倒是多谢太后娘娘，又救了棣棠一次。”

长秋宫侍女皆承太后之意，太后欲示之以威，谁敢阻之。

说话间，侍女已摆了茶果上来，姜棣棠亲为捧茶奉果，她深知太后非无因施救，遂娇声问道：“不知太后娘娘对棣棠作何打算？棣棠岂能终赖太后娘娘庇佑不是。”

太后看她一眼，执着她的手沉声道：“外边天寒，这会儿还冻的手僵着呢。

姒华，速去给县主寻个汤婆子来，其余人皆退下罢。”

屏退了众人后，太后始徐言曰：“你自幼为哀家所瞻，琴棋书画虽未臻精绝，然亦堪称可观。

知你嗜书如命，哀家遂顺其意，如今想来也已涉猎经传兵法甚广。

论及才情，若深究之，你亦当为京中数一数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