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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一暗,篝火大起。
颜问慈在营中预备了晚宴,宰了不少羊羔,备了百坛烈酒,礼数周全挑不出错。
本王照旧坐在主位,同一众将士推杯换盏。
期间我偷摸瞄了几眼坐在下首颜将军,见他虽撑着精神,可眸里的失落还是铺了个密密麻麻,心里顿时痛快了起来。
我端起酒碗,一连干了三碗。
烈酒上头极快,头昏脑涨之感猛然窜袭上来,我看着颜问慈,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这么多年,我竟还是不能放过他。
他那两个副将一左一右架在他身边,一个劝他别喝了,一个则恶狠狠盯着本王。
我笑,不用猜也晓得他们在说什么。
宴席散尽,向熹扶着我往营帐里走,他身量高,我醉的狠,脚下踩着稀泥似得,每一步都轻飘飘的。
向熹见我站立不住,干脆将我拦腰抱起来,这一抱之下,我酒顿时醒了大半。
“放我下去,军营之中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
月色亮的好似白纱一段,向熹绿油油的眸子在月光下生出幽光。
“你走不稳当,跌倒摔脏了衣裳,还是我洗”
我被他抱在怀里,酒醒了一半,却还有一半没醒,没醒的这一半,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啊,确是如此,水还是要省俭些......”
向熹一笑,月光下少年脸庞明朗,唇边包着一抹有些狡猾的笑,怎么看,怎么像个狼崽子。
时辰已经过了子夜,入营帐前一刻,我同向熹被人拦住了去路。
颜问慈醉的两颊通红,站在我帐前,脸上全没了白日那份端正,一双眼睛怒冲冲的盯着我和向熹。
深夜醉酒,谁也不能指望自己嘴上还有把门的。
颜问慈咬牙切齿道:“盛子戎,你不要脸!”
我挣扎着从向熹身上下来,摇摇晃晃干笑了几声。
“我就是不要脸,你能怎么样?叫你爷爷再打我手板?”
“你!”
“颜问慈,你信不信本王即刻修书回京,把合燕的婚指了?”
“你敢!”
“我敢不敢,你不知道?”
......
这一夜过的不安生,颜问慈被我打发走后,向熹将我抱到榻上,又替我脱了鞋袜。
我醉的烂泥一样,看着烛火下的向熹,向熹亦看着我。
我翻了个身,避开他那双绿眼睛,逼着自己睡去。
梦里我又见了菩萨,这次的菩萨更凶了,一脸狞笑着说道:“盛子戎,你坏人姻缘,你该死”
梦里的我好似也是醉了酒的,在莲台旁跪的并不端正,我抬头看向菩萨。
“那旁人坏了我的姻缘,可怎么说?”
菩萨不说话了。
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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