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嚷嚷啥嚷嚷?我这不也该回来吗?咋的,你媳妇都打到我们家来了,还不兴你大嫂还手啊……”
“呸……”
一张嘴喷一口酒气,李金库指着大哥的鼻子就开骂,那头白玉凤也挣脱王桂花,过来扯住李金库:“当家的,你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们娘俩儿可是要被人打死了……”
“我看谁敢?!”
李金库大吼一声,护着媳妇横声道:“我看这家里头谁敢动一下的……”
气个半死,李富贵却只能拦下直跳脚的王桂花:“你这是干啥呀,金库,咱们亲哥俩,你喝多了就回家睡去,在这儿耍啥横啊……”
李金库两眼都红了:“谁?谁打的我家柱子?铁蛋,是你吧?”
说着话,李金库一个大耳刮子就扇了过去,李铁蛋机灵一闪,却还是被扫着了,左边半张脸立刻就红了。
王桂花“嗷”
的一声就往前扑,要不是李富贵扯得紧,一爪子就得把李金库挠花了脸。
“李金库,你他妈的不是个东西,打我儿子……”
王桂花跳着脚骂,又抽李富贵:“你是不是男人?是不是男人!
?”
“这是干啥呢?”
正闹得不可开交,外头一人闯进门来:“嚷嚷啥呀?都黑了,还嚷嚷,那么大声,是不是怕外头听不清楚啊?要不我给你们把门开开……”
长心眼儿冷着脸的是李家大儿子李铁牛,虽说之前因为全民革命耽误上学了,文化水平不高,但身强力壮,能吃苦,脑子活,在生产队里做拖拉机手,侍候着大队上的唯一一辆拖拉机,在年轻人里头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这么一进屋就冷下脸,倒是让王桂花突然就安静下来。
李金库也扭头:“谁?谁在外头看热闹啊?!”
“还能有谁呀?我看王婶都想进院啦!
再吵,她可就来‘劝架’了!”
李铁牛哼哼两声,还真是拿捏对七寸了。
都怕丢人,怕让人看了热闹,直接就消停了。
李铁牛看看李铁蛋,眉毛掀了掀,看得出是有些生气,但却没和李金库翻脸,而是问铁蛋:“你为啥打栓柱?那是你弟,有啥事你不得帮着他?咋还打他了呢?总是有啥原因吧?”
他一开始问时,李铁蛋梗着个脖子,等听完了,态度却好了:“哥,我咋可能无缘无故打栓柱呢!
今个儿是栓柱太不像话了,你知道他干啥了?居然摘了花圈上的花……”
李金库听着不对头:“啥花?啥花圈上的?”
“还有啥花?就是追悼会上的花圈呗!”
李铁蛋瞪大了眼:“要不是我打了他,又说他就是个大傻子,屁事不懂,二叔,你当栓柱还能回来啊!”
李老大一家子都不傻,铁蛋这么一说,王桂花就跟上了,尖着嗓子嚷嚷起来:“他咋能干那事?居然敢摘追悼会上的花圈?那是要挨批斗要游街了啊!”
白玉凤一听就蒙了,也顾不得再吵,扯着李栓柱护在身后,辩道:“啥啥啥呀?我家栓柱就是一个傻子,他知道个啥?凭啥还游街?再说了,他都被打成这样了……”
心疼地摸摸李栓柱的头,她扯着人往外走:“柱儿乖啊,妈带你回家吃馒头去……”
王桂花哼了一声,在她屁股后狠狠地唾了口口水:“呸,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
“妈……”
扯了把王桂花,李铁牛沉声道:“二叔,今晚上这事就别往外说了,要让别人知道柱子做的那事儿,谁管他傻不傻啊?那年那谁家那谁……”
李金库也让这事儿吓得酒都醒了,忙不迭地截了李铁牛的话,一口一声答应,又赔了笑:“大哥,都是我的错,回头我让留弟送点吃的过来给铁蛋吃啊!”
也不多说别的,讪讪地退了出去,看到门口抻着脖子看热闹的老乡,用手挡着脸就回了自家院。
“真是了,这就完了?”
外头还有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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