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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袭笑了:“敢问程郎君,要奴传何讯?”
程处弼不解,这还用问吗?
宝袭叹气:“奴与公主相见不过几面,着实不太熟悉。
郎君应知公主脾气,既已至此,不妨归家请国公主动上表比较好。”
“上表?”
程处弼拧眉:“难不成温娘子以为请罪会有用处?”
以二嫂的脾气,让她在宗室面前丢了人,只怕二哥下场还不如现在。
温家娘子似乎听了怔住,而后止不住的笑了出来:“程家郎君真真有趣,哪有国公为了世子外置妾室的事上表与皇上请罪的?家中出了这般事,令家二兄都不曾露面,大概是身体不适。
既是不便再服侍公主,自然另起门户较好。”
程处弼先是不敢置信,而后脸色却是一点点的阴了下来。
虎目圆睁,怒瞪着这口出妄言的温家小娘子。
滚烫的话头在嘴里转了七八个圈,却终是理亏自家,说不出来。
咬牙低头:“可有良方?”
因事关机密,左右并未跟有侍从。
公主府门紧闭,路上连一抹行影也不见。
十四的月亮已经很圆,清晖照地,明亮得让人后脊有些发凉。
宝袭又收了收披帛,这次依旧无有暖意。
“此事多涉府中内眷,郎君应比奴知晓更详。
虽不多闻,却也猜出一二,怕不是头一遭了罢?”
“二娘尚自年幼,不晓此中情事,只能约摸一二。”
“送郎君二兄八字,当断不断,一生难断。”
无声刃
满绣金线卷草纹的紫色越溪纱幔下,一架红酸枝雕的矮足外卷榻床上横卧着一鹅黄衫子的贵妇。
两边侍儿垂立,唯榻前香鼎内清烟袅袅,算是有些灵动。
清河已经用过晚食,累了一天无甚精神,半靠在迎山枕里半睡半醒。
阶下左手案几后,温二娘不急不慢的进食,炙肉一箸未动,倒是素汤饼用了整一碗,另有两个双拌方破饼。
未里又用了几块鲜瓜果蔬,便罢口了。
淡碧色衫子的侍儿悄悄换下残汤,又奉上热饮后,便如同来时那般悄无声息的退下去了。
而后,不肖公主垂问,宝袭便把今日所历之事讲了一遍。
没有表情,只有对白,没有揣测,全是实叙。
包括最后对程家三郎的提议,也一字不差的尽皆说了。
阿辉阿月互看一眼,程家主动上表解婚吗?虽是好法子,可那不能放在明面上的错,以圣上的性子,怕是不愿的。
若只是申斥,惹得外头人知道,岂不更加不美?尤其最怕闹到圣前,圣人也不会说些什么,不过小错打罚一顿也就罢了。
那老虔婆倒真真会算计!
不大不小,却生生恶心死一个。
温家娘子话说得挺有趣,却半点不中用。
阿辉眼中难掩失望,看向公主时,却发现公主居然已经睁亮了眼睛,说笑不笑的看着阶下散坐的温娘子?眸色晶亮,一如灿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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