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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指划到他的左侧锁骨之下,哪里有一道白色蜈蚣一样虬结的痕迹。
我脑中一片空白,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说:“这里有一道伤。”
他说:“旧伤而已……”
我说:“不是——”
他身上每一道伤口,我都清清楚楚——至少在上一世南行之前,他身上的每道伤口我都清楚。
我说:“怎么弄得?”
他的笑容里透着兵锋,刮得我身上生疼,他俯身问道:“怎么弄得,可贞不是最清楚不过吗?”
释疑他的笑容里透着兵锋,刮得我身上生疼,他俯身问道:“怎么弄得,可贞不是最清楚不过吗?”
我一把伸手推开他。
他这话说出来,就是要我的命的意思了。
并不只是我的命,还有韶儿与沈家满门。
也许连我死去的舅舅也要受我牵连,不能得尽荣哀。
我该战栗觳觫,跪下来痛哭流涕的向他表白忠心,然而此刻心里寒风夹着怒火翻腾不已,竟是半点泪水也逼不出来。
片刻之间,脑中竟然几经算计。
冷漠得我自己都惊心。
我说:“你路上遇刺了?”
他有些烦躁,却不徐不疾的伸手解我的衣服,道:“都与你说了是旧伤。”
我抬了膝盖踢他的下腹,翻身将他压倒骑了,道:“苏恒,我跟你夫妻多久?你身上哪一道伤,不是我亲手敷药包扎的?!”
他胸口起伏,眼睛里带些血色望着我。
片刻之后,忽然目光如水晕染开,唇角挑了起来。
他笑道:“可贞,朕都忘了,你还有这么生猛的时候。”
一手遮了眼睛,一手扣住了我压在他胸口的手,又道,“在抖——是怕的,还是累的?”
他抬了抬手背,一双漆黑潋滟的眼睛扫了我。
不待我回答,便抬手摩挲我的脸颊,道:“是朕糊涂了,你何时怕过?你只会生厌,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将人心随手丢到一边,连踩一脚都不肯。
定然是累的,瞧,汗水都湿了鬓角……可贞,你身子何时变得这么虚了?”
我不明白,他已疑心我要杀他了,为何还能若无其事的将话拨开。
然而他不肯接话,必然就是被我说中了。
我说:“你果然是遇刺了。
怎么,逼出了供词,是我指使的吗?”
苏恒只揉着我的耳朵,手指顺着滑下来,勾了我的下颌。
不置可否。
——看来不止是供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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