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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瑾看她低头快哭的模样,担心她眼泪漫出来,会毁了她的桃花妆。
他也不说话,拿了个空杯子,给自己倒茶,端起茶慢慢喝。
既然他不肯帮忙,还留在这里干什么?风刮得紧,将林萱髻上的发带吹到裴云瑾脸上,林萱咬咬牙,从他脸上将发带拿回来。
这点小波折,并未打扰到裴云瑾慢慢喝茶的雅兴,茶都已经冷了,他有什么可品的?林萱咬着唇,满脸不甘。
裴云瑾喝了一会儿茶,见她在那儿坐立不安,才缓缓道:“贵主平日求人办事,都是这种态度?”
那还能有什么态度?她求吕思净倒戈那会儿,可连个笑脸都没有,只掉了几滴眼泪,叫了他一声哥哥。
对,她笨死,求人办事只有银子最好使。
可他是裴云瑾啊,他家多有钱,比国库还有钱,他怎么还缺钱?他要多少银子才肯办事?她没存下多少钱,不够怎么办?林萱先是惊讶,再是犹疑,最后陷入苦恼。
裴云瑾又看了她两眼,放下手中茶,起身要走。
林萱见他起身,突然福至心灵,拽住他的衣袖:“铭泽哥哥——”
裴云瑾顿足,他被小狐狸拽住了袖子,走不脱,她发髻上粉红色的丝带飘过来,贴在他胸口,她娇声道:“铭泽哥哥,你帮帮我吧。”
他慢慢转身,忍着握住她下巴的冲动,面无表情的打量她一会儿,“我想吃刚才那盘糕点。”
裴云瑾坐回原来的位置,却不像刚才那般正襟危坐,而是歪斜着箕踞在席子上,表情又赖又横。
林萱听完他的话,她顿了顿,亲自起身去拿豌豆黄,顺便再告诉汾阳郡主,她还有点乏了,想休息片刻再出发。
林萱到别院上房时,正听见安国公夫人羡慕道:“她们都在说,那裴世子不但骑射功夫好,文采也好,长得也俊,真是尽得其父真传。”
“不知道就别瞎说。”
李夫人淡淡道:“他又不是裴奕秋的亲儿子。”
“这怎么可能!”
安国公夫人先是惊讶了一阵,然后谄媚的笑问:“你又知道什么秘闻?”
李夫人慢慢捏起几颗白子,放至福禄纹棋笥中,再下一颗黑子,才笑道:“裴奕秋当年离京时,被那位施以宫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儿子。
他那世子,是从旁人那里过继来的,不是亲儿子。”
“难怪会被送来京城当质子。”
李夫人又道:“虽裴奕秋对外宣称,这是他唯一的继承人,可他还有二十多个义子。
这个死了,下一个又是唯一继承人。”
安国公夫人听到这里,再也不羡慕人家教子有方,啧啧叹道:“这也能说得通了,谁家亲儿子十二岁便带去战场杀敌?我家瑜儿十四岁那年跟着皇上去秋弥,我都提心吊胆了好几天,生怕他被那些不长眼的畜牲给伤了哪里。
那战场刀剑无眼,一个不小心就有去无回,若是亲儿子,镇南王怕也舍不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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