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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冷淡毫不客气的一句话,小女孩却眼睛都没眨一下,她奶声奶气的嗓音透着执拗,问:“你叫咩名。”
空气静默了良久。
他最终回答了她。
“贺九。”
这一次用的是普通话。
施婳能听懂。
他叫贺九。
从六岁到九岁,她经常给楼上的贺九送吃的。
没有任何目的,也没有任何感情。
她只是单纯的想让他填饱肚子。
听说他的赌鬼父亲常年泡在各大.赌.场,他未成年,在法律严格的香山澳根本不能打工挣钱,在人们早已解决温饱的时代,他连一口饭都没得吃。
但是后来好像他渐渐不需要了。
可能是因为他一天比一天长大。
那个男人也不敢再打他了。
直到他十六岁那年,听说他赌鬼父亲死了。
而他,很快就被京市赶来的人接走。
邻居们都说,他是有钱人家流落在外的少爷,终于要回到他的世界过好日子。
施婳那时虽年幼,却也从大人的字里行间明白,她与楼上的少年,应该是此生都不会再见面了。
因为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只是因为命运荒唐的插曲,才会住在同一栋潮湿晦暗的筒子楼,成为短暂的邻居。
却不曾想,命运这样喜欢开玩笑。
十五年后,他们竟然成了夫妻。
来到京北之后的记忆愈发混沌模糊,几乎组不成连贯的画面了。
毕竟时隔久远,而且两人在京北重逢后,贺砚庭明显不愿意搭理她。
施婳那时已经十岁,又自知是孤苦无依的孤女,开始有敏感强烈的自尊心。
他不愿承认昔日的交情,她也没有埋怨,就只当没有认识过。
不去回忆,记忆自然随着日久逐渐淡泊,直至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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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年没觉得委屈,梦里却不知为何憋闷生气。
隐隐闪过几个老宅里的画面,贺砚庭从来都不正眼看她。
那股潜藏多年早已被淡忘的委屈,又尽数浮现出来。
好气。
好歹吃了她家那么多牛杂,怎么就装不认识了。
京市的少爷,果然是没良心的。
渐渐就开始胡乱发梦了,梦魇难捱,她在梦里一直唤贺砚庭的名字,他却不理她。
她在梦里急得都快掉眼泪了。
直至有温热干燥的触感轻轻覆上她额头,耳畔传来低沉磁性的嗓音:“醒醒。”
小姑娘起先睡得很舒适,安静又乖巧。
后来却不知怎么,像是在做噩梦,眉心紧蹙,瓷白的脸蛋都绷紧了。
贺砚庭微微蹙眉,给她倒了杯温水,想唤醒人叫她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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