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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王嫂子面色红润,反而才像是有喜事的模样,于是问道:“我瞧嫂子你才是有喜事吧,什么喜事,倒不如说出来与我听听,我也沾一沾喜气。”
王嫂子显然也没打算向她瞒着此事,她拉着施玉儿又往旁边站了站,以防被旁人听见,低声说道:“还能有啥事,不就是我家婆婆,昨日被碾了腿,估计是熬不过去了,我那小叔子装模作样地哭了一回,便拿着银子不知道哪儿去了。”
“整整三十两呢!”
王嫂子比了一个三,啧着声说道:“昨日我便与当家的说要将我婆婆拉回来,可是你晓得的,我家婆婆是个那赖皮性子,我家那小叔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银子将自己老娘的命都快要折腾没了,但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我们家也分了十五两,这些银子够我家用好久了,还能给素环添身好衣裳。”
听她说完,施玉儿也只能愣愣地点头,昨日的情景着实骇人了一些,那吴婶子被捂着嘴拖进去的时候好像就已经不太能受住,不过却没想到是熬不过去了。
“那嫂子你现在是打算去哪儿?”
“去给街上的小姑子报信,”
王嫂子左右看了一眼,说道:“但是那三十两银子,我家当家的和小叔子都没打算分给小姑子一两,他们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尽然忘了那老婆子先前全亏小姑子照顾,你看,我就说,这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人。”
闻言,施玉儿忙拉了拉她的衣裳,叫她别再说,低声道:“好了王嫂子,你就快些去吧,这话别再说,以免叫人听了去。”
“我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外人,”
王嫂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我竟然不知你家那个和知府竟然是相识,那日知府来时急的满头大汗,他们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我夫君从前是知府府中的门客罢了,也许是惦记着这一丝情分,故而来得急一些,”
施玉儿也想不出什么旁的理由来,她的眸间浮现出一丝疑惑,转而又消散无踪,“也就是这样了,旁的便没了。”
“哦那也好,”
王嫂子点了点头,“那样你们起码还算是有知府做个靠山,日后不怕旁人欺负的。”
又多言几句,二人便各自离开,施玉儿的脑中想了想,总觉得似乎有哪儿不太对,但却想不出个七八来,故而也不再多思考些什么,提着菜往院子走。
她推开院门时,心中竟然还有些微的局促,不知是为何銥嬅,她往院里望了一眼,见沈临川在檐下坐着,他的背脊挺直,左臂放在椅子扶手之上,却反而透出一丝的慵懒一丝,眸光垂在身前的地面,若不是施玉儿知晓他眼盲,定然会以为他只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故而出神。
她悄悄从门缝中钻了进来,将门扶好,不叫门发出咯吱的响声,她站在门后,静静地看着眼前人,久到挂在她臂上的菜篮勒到她的臂发疼。
施玉儿看见沈临川的眉眼之上仿佛凝结着寒冰一般,看起来是那么的疏离与淡泊,如这冬日里一片片的雪花一般在空中,浑身上下都洁白不受任何的亵玩与污秽,他平日里对人温润,却也是叫人觉得好似无论如何都走不进心中,待人有礼是他的教养所致,那……
她垂下眸,往前走去。
在听见她脚步声的那一刹,施玉儿看见沈临川便抬起来眸,他眉目间的冰雪都已经融化,舒展开来,好似春风过境化暖。
“回来了,”
沈临川朝声音的来源方向走来,十分自然地接过她臂上的篮子,轻声问道:“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东西重不重?”
“不重,”
若不是施玉儿亲眼见到他前后的反差,倒不会将他的这番态度太过在乎,但是实际上,沈临川的那份欢喜却是藏不住的,他是真的期盼着自己回家,“我碰见王嫂子了,所以讲了会儿话,你坐在这儿等我么?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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