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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行抱着她,只低声和她说话,“不听。”
◎“跟我恋爱了吗?就说我恋爱脑。”
◎后来邱行从后面环着林以然走到停车的位置,让她上了车。
女人没跟着他们,只一直站在原地破口大骂,后来坐在马路边,一边拍着地面一边痛哭。
邱行从头至尾没和她说过话,也确实无话可说,打和骂都沉默着挨了。
一个在悲惨家庭里生挨的苦难女人,口不择言的谩骂之下是多年的绝望和没有尽头的悲戚,而这苦难和邱行的父亲又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到了车上,邱行给林以然抽了两张纸,林以然接过来,在手里虚虚攥着。
“别哭了。”
邱行抬起手,摸摸她眼尾,给她擦掉眼泪,“我们小女神都会吵架了。”
林以然眼泪又落下来,自己拿纸擦了,声音听着委屈又可怜:“我吵不过。”
“吵过了。”
邱行把她乱了的头发给顺到肩后,转回来启动了车。
林以然坐在那平静自己,好半天后说:“你别听她说。”
“不听。”
邱行说,“我不活得挺好的?”
“你能一直活得很好。”
林以然皱着眉,心里还是堵着,有些偏执地强调,“那只是意外,和你没有一丁点关系。”
“好的。”
邱行乖顺地说。
不怪这次方姨病得重,就这样一张嘴,连林以然都被刺激得尖叫起来,迟迟平稳不下来。
何况是向来温声说话的方姨,她不会吵架,那些对自己儿子的恶毒诅咒像刀一样往她本就脆弱的脑神经上戳,搅得她精神错乱和震痛。
疯话原本可以不必听,可当它字字句句都在朝向你爱的人,它就变得不可忽视。
人总是习惯给自己的苦难寻一个源头。
然后将自己身上所有痛苦都绑在它身上,每天心里想着,口里念着。
就像给自己找了个念想,然后日日夜夜去恨。
邱养正工厂的那场大火让刚才那个女人失去了丈夫,这无可推脱。
可她儿子的瘫痪并不是因为邱养正,而是因为这场事故半年前的车祸,神经受损,终身瘫痪。
可在这么多年的怨恨中,她已然把家中的所有不幸都安在了邱养正头上。
她忘记了就算没有邱养正,她儿子也同样站不起来。
可如果没有邱养正,至少她还有个可以依赖的丈夫,不至于一个人浸淫在苦海里,活着痛苦,也没有死的自由。
林以然回到医院,方姨小心地打量着她的脸色,敏感地发现她眼睛鼻子都红,明显是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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