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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嘉北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宋茉分手的原因。
为什么呢?杨嘉北反反复复回顾之前两人的相处,首先反思,是否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哪里让她不适。
俩人从小一块儿长大,彼此之间脾气早就了解得不能再了解,尽管日常也免不了斗嘴小矛盾,也都能解决。
还是说,她不喜欢这样的长时间分离?杨嘉北的专业性质注定了他的假期少,不能时时刻刻去翘课见宋茉,更不要说其他……杨嘉北想要和宋茉说一声,说别担心这个。
他会申请调到她所在的城市,她不会再为生活发愁,杨嘉北很快就有工资有补助,他可以负担她的花销,她想继续读研、读博也没关系……杨嘉北打电话过去,宋茉接了,她的声音有点疲倦,像刚哭过,只说很累很困,先睡一觉;有什么事情,明天上午再说。
杨嘉北信了她的话。
第二天早晨,宋茉人走了。
一句道别都没有,手机关机,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后来还将名字从宋茉莉改成宋茉——她妈也姓宋,所以改不改姓氏都一样。
……马上就是七年。
没和宋茉说过话的七年。
幸好还不到七年。
下午去了黑龙山——又叫老黑山,今天游览车不开,只走了走,盘山道上是高大的白桦林,各色火山灰囤积起来的沙滩,顽强茁壮的火山杨,浩瀚狰狞的翻花熔岩……等到天色渐暗时,俩人才重新回到车上。
杨嘉北身体结实,倒是宋茉,刚开始在雪地里走的时候,冻得手脸僵,时间久了才渐渐地缓过来,身体越来越热,也终于重新适应了家乡的严寒。
北方的孩子基本都知道,雪这东西,刚碰的时候,冻得十指连心冷;但玩上一玩,团两个雪球子,就不冷了,手指开始发热,连带着身体也忘却了寒冷。
话虽如此,杨嘉北还是第一时间开了空调。
五大连池离黑河就近上许多了,用不了仨小时,杨嘉北就载着宋茉到了黑河,他来过这里几次,上次来还是来抓某个犯罪嫌疑人,住了几天,住的是几十块一天的宾馆。
这次不一样,杨嘉北选了个黑河最高档的房间,江景,隔着黑龙江,对面就是俄罗斯。
办理入住的时候,宋茉就在旁边,她坐车时间久了,也有点累,精力不太足;听到杨嘉北说要一间房,她也没啥反应,不过补充了一句:“有俩床的房间吗?我们要俩床的。”
杨嘉北看了她一眼,倒是有点纳罕。
很快,杨嘉北就知道为什么了。
这种地方,双床房,也是俩一米五的大床,别的不说,睡他和宋茉俩人绰绰有余。
宋茉等不及似的,不等杨嘉北说完“你想吃点什么”
,她就开始凑过来贴杨嘉北,杨嘉北还想着另一点:“哎你就中午吃了那一顿,现在不饿啦?晚上再搞,我先带你吃点——”
“吃什么吃啊,”
宋茉咬着他的手,含糊不清,“都透了,全湿透了你还只想着吃。”
杨嘉北对她的抵抗力一直是零。
宋茉主动的时候,他就从没有拒绝过;倒不是担心拒绝后她不好意思,而是他也想。
吃饭的事情暂且搁置一旁,杨嘉北倒是和宋茉搞得昏天黑地。
中间点了一次外送,猪包牛,苏伯汤,还有罐羊,说不上好吃不好吃,总之就是填饱肚子,填完继续开工,杨嘉北开了一天的车,又和她到处跑着玩,倒也不觉得累,只是后来看到床单上有点点滴滴的血丝,不明显,仔细瞧,才发现宋茉的手肘膝盖都破了皮。
这次完事后,说什么,杨嘉北都不肯来第三回了。
那个床也睡不成人了,不知是谁的东西,总之气味浓郁,乱糟糟一团。
杨嘉北这次没收拾东西,先把宝贝小茉莉折腾干净了,才拥着睡。
宋茉这次没有认床。
可能因为枕边是熟悉的人。
只是糟糕的梦境还在困扰着她,不是什么虚幻的、大脑凭空幻想出的东西。
而是宋茉从有记忆开始的二十多年记忆,每一段记忆都抽成细细的蛛丝,要设下大网将她整个人都笼罩进噩梦的大网中。
梦里仅有的鲜活色彩,基本上只有现在酣睡的杨嘉北,而更多的,是大片大片的、浓郁的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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